东平侯府一接到伯府的回信及五姑娘的画像,朱夫人便将自己的儿子魏铭秀叫来,告诉他婚事已成定局,顺手将那画像交给了他。
魏铭秀看看天色尚早,便携着画像,亲自去探视正在养伤的庶弟魏铭月,决定亲自将这桩亲事告诉他,顺便听听他的想法。
“铭月,你今日感觉好些了没?”小丫鬟挑起帘子,魏铭秀进屋便招呼床上的魏铭月。
“大哥您来了,下人怎么也不说一声?”铭月正靠在迎枕上看书,抬头一看,放下书便想下地迎接,被走近身边的魏铭秀一伸手便按住了肩膀,摇头示意他不必多礼。“我感觉好多了,伤口已经不疼了,可母亲非得要我在家休养,我已经落下了不少功课,正想让大哥替我说说情,好让我早点儿去上课呢!”
“伤了头不是小事儿,就在家再将养一段时间再去吧,免得以后留下毛病!”魏铭秀拍拍铭月的肩膀,“铭月,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还记得你受伤那日的情形吗?”
魏铭月俊秀的脸唰一下红了,垂下眼眸嗫嚅着说:“大哥,我不大记得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您让我进屋去看看静香,等着大夫来;谁知道我进去发现她躺着似乎睡着了,便不想打扰她,一个人在桌子前面坐了一会儿,后来的事儿...便不记得了!”
魏铭秀轻叹一口气,说:“铭月,那日发生了一个误会,你走错了屋子,床上睡着的,不是咱家静香,而是京西伯府的五姑娘。她因不胜酒力在客房休息,醒来时误以为你是贼人,所以才不慎砸伤了你......可是,毕竟她一个大家闺秀,和你独处一室,闺誉有损,咱要对人家有个交代;这不,伯府提出了联姻,可我担心你被砸伤,心里有疙瘩,便想先问问你的想法!”
魏铭月轻轻“啊”了一声,神情便郁闷之极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那怎么好,我,我岂不成了登徒子?可是我去的房间,是楼下守着的婆子告诉我的,怎么会错呢?”
“还好,这个误会已经说清楚,你不必介怀。我这里有一张甄家五姑娘的画像,毕竟是她先砸伤了你,我想着让你看看这姑娘,如果确实不喜欢,我们再另想他法!”
魏铭秀轻描淡写岔开了话题,不过他虽然隐瞒了事件的真相,但此刻说的倒是真心话;整件事那幕后的黑手算计的都是他,铭月不过是替罪的羔羊,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儿,他真心不想再委屈了铭月。
魏铭月心里明显不乐意,迟疑着接过那画轴,缓缓打开一看,眼前禁不住一亮,惊喜交加地说:“天啊,原来那姑娘竟是她么?”
“铭月,莫非你见过这位姑娘?”魏铭秀一看铭月的反应大为诧异,便接过那画轴仔细地看了一眼。
画中的少女一身玫红色的衫裙,正独倚栏杆看着栏外一簇盛开的西府海棠,神情略带惆怅,人却比那盛开的海棠还要艳丽几分。
魏铭秀不由自主想起甄宝人的容颜,心里暗叹一声,果然是传言不虚;甄府果真是出美人,春花秋月各擅胜场,美丽却绝不重样儿。
“大哥,我,我的确是见过这位姑娘,那日是在甄府的后花园......”魏铭月双颊飞红,略带羞怯地将自己和镇国公府世子韩顺美陪薛晓白去伯府做客,在顺美的要求下,甄云轩带上他们三个去后花园看甄府的六姑娘究竟美不美;结果,他一眼就看见这位姑娘正坐在湖边赏景。
“铭月,你,你是不是心仪这位姑娘?”魏铭秀恍然大悟,忍不住微笑着问。
缘份真的是个奇妙的东西,伯府存心拿一个庶女替换自己的嫡女,偏偏就是铭月喜欢的女孩儿,这不是上苍的安排又是什么呢?
其实这里面有一个误会,画面上的姑娘却是四姑娘甄倩人,所以铭月一眼就认出她来,但并不是此次联姻的对象五姑娘甄笑人。
这里面有个缘故,大夫人因为东平侯府来信要五姑娘的画像,她本人并没有合适的,现画可不是一两天就成的;四姑娘一向爱美,曾经请府里的女先生替自己画过几幅不错的小像,那可是现成的。
大夫人心想,这两人是一胎双生的姐妹,两人的相貌有着七八成的相像,自家人分得清,外人却很难分清楚,也就顺手将四姑娘的画像当五姑娘的,送进了东平侯府。
“大哥......”魏铭月红了脸低着头不肯言语。
“那么,你就是不喜欢了?这么着吧,我去和母亲说,咱们回了伯府算了......”魏铭秀故意说,顺手卷起画像,似乎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