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宝人话音刚落,冬末放下手里的花绷,猛点头说:“可不,我一直想问,可惜那会儿刚来,没敢问......”
甄宝人得意地一笑,说:“有句话叫‘天王老子第一,我第二’,第二楼就是这个意思!”
秋芸跺跺脚说:“依我看,姑娘出来之后,就是自封个天王老子又怎样?每天辛苦成这样,一个大家千金整天研究种田,算怎么回事?比在府里那会儿累多了!”
甄宝人放下手里的书,转头看着秋芸,笑盈盈的说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看着我辛苦,别人看着我,说不定还要羡慕我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过得多么舒服呢!”
兰初笑了起来,连连点着头说道:“可不就是这样连我娘都这么说!”
冬末想了想,也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感慨的说道:“姑娘是真辛苦,一天到晚不是忙着画,就是忙着算,为这一大家子吃喝忙乎着,就得什么时候嫁了,做了夫人,才能享清福了。”
屋顶上的安王听见嫁了两个字,心里头一痛,双拳紧紧握起。
甄宝人则咬着嘴里的杏脯,摇摇头笑了起来,说:“你们要这么想,以后可得大大失望了,以后指定会比现在更忙了。这会儿,虽说白天忙些,好歹在这院子里,咱们还能清清闲闲着说说话,若是往后真做了夫人,要操心的事还不知道要多少呢,只怕连眼前这份清闲也没有了。”
“照姑娘这么说,倒是老祖宗、大夫人都比姑娘辛苦了?”秋芸小心地拆着夹袄,将里面的一百多颗珍珠一颗颗放回匣子里。
“这七姑娘真是吃了豹子胆,什么话都敢说呀!”南风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在路长生耳边低声说。
路长生又开始继续揭瓦片,边低声说:“这算什么?她都敢拿刀子跟王爷面前赌命,比亡命徒都亡命徒,王爷在她面前,那就是彻底吃瘪,没辙!咱们说这些话,那就得没命,她就没事儿,懂吗?”
屋子里的甄宝人重重地点着头,说:“那可不是嘛!你们看看,大夫人要操心甄云轩的前程,要操心着二小姐的亲事,那么大一家子人,每日哪有一刻空闲的?老祖宗更是个厉害的,心里头装的事就更多了,这甄家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事,她都得看着、想着、安排着,连睡觉都得睁只眼睛看着呢!”
兰初抿嘴笑了起来:“照姑娘这么说法,越往上越累,那这天下最操心、最辛苦的,倒是皇上和皇后了?”
“哎呦,我们兰初真是聪明妞!可不,我为什么想离开京城?就是想过几天自由自在的日子,能做自己的主!其实,这天下最累、最苦、最不是人干的活,就是当皇上、皇后、太后、王爷、贵妃什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