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青峰刚从衙门里放班回到后堂,正待换下官服,便有侍卫迎上来说:“大人,那姚媒婆在花厅等了你有一会儿了!”
“哦?”提起这个人,他心里一跳,脸颊上便有些燥热起来,“你先去告诉她一声,我换身儿衣服,马上便过去!”
安王千里奔袭,来到颍州,却根本没踏进都总管府半步,直奔目的地杏花巷,结果就在屋顶上几乎坐了一整宿。
刚刚用完晚饭准备去书房的郝青峰,突然接到侍卫队的人传路长生的口信,哪里还敢耽误,出府上马直奔杏花巷而来,却不能去惊扰安王,硬生生在巷口等了一宿。
当东方出现第一丝鱼肚白的时候,安王落寞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巷口,路长生哥四个也紧随其后,郝青峰飞身下马,双膝跪倒在安王的面前,行了跪拜的大礼。
安王赶紧上前,亲手扶起了他,虽然分别不过四月有余,这一刻却都有些久别重逢的激动。
毕竟,郝青峰自打十六岁选到尚不满十四周岁的安王身边为贴身侍卫以来,十一年从未离开过安王,与他经历相同的,除了在边城保护安王一战中捐躯的双生兄弟郝青松以外,就只剩下一个大嘴巴的路长生,所以安王和他两人之间的感情最深。
然后,安王和郝青峰两人登上马车,大约密谈了小半个时辰,其中有一件事便是谈到了他和秋芸的婚事儿。
交待完毕,安王有些疲倦地靠在榻上,双眸微眯,低声问:“青峰,我从未征求过你的意见,将她的丫鬟只给你为妻,你可有什么想法?”
“不,不,我,我愿意的......”郝青峰双颊腾一下红了,条件反射地开始摇头。
对于一向惜字如金的郝青峰来说,这样语无伦次的时候真的不多见,安王立刻感觉出几分异样,抬起头来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青峰,是不是见过那秋芸姑娘了?”
“我,我......”郝青峰被他一语窥破心事儿,结结巴巴,窘的手脚都没地放了。
其实,郝青峰就是那日用小石子打伤罗二婶子的人。
那里正自打见过秋芸一面,便患上了相思病,便使了一点好处,买动那罗二婶子上门替他劝说秋芸改嫁,不想遭拒,一时恼羞成怒,嘴里便不干不净起来,恼了暗地里出来观察地形的郝青峰,出手就教训了她。
不过,也拜托这位罗二婶子,他第一次看见了秋芸的真面目,美丽端方,灵秀可爱,虽然画着一脸的麻点,依然让郝青峰心跳了好一会儿。
一个从未正眼看过女人的大男人,第一次夜里失了眠。
再想起那里正的贪色,心里便说不出的憎恶,天不亮就派人将那个老色鬼收拾了。
从那天起,他就开始在颍州城找合适的宅子,接到安王交代此事的密函却在十日后,那时宅子已经买下了。
不知不觉,他在心里,已经将秋芸看成了自己的女人,不肯再将她留在那么一个不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