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宝人放下碗筷,凝神听了一会儿,并未有任何动作;刘嬷嬷和李墩子齐刷刷地看着她,也不敢贸然起身去开门。
那敲门声愈发焦急,很明显,来人目的明确,奔的就是这一家而来,绝不可能是敲错门了。
“墩子,你去看看吧,若是陌生人,且随机应变,不放他进来就是了!”
见甄宝人发了话,李墩子忙放下碗筷,快步走出厅堂,穿过院子往大门走去。
其他人则继续埋头吃饭,只有甄宝人停下了筷子,站起身来走到了窗前往外看。
不一会儿听到“吱呀”开门声,跟着传来李墩子一声惊讶的“啊”,然后响起叽哩咕噜的说话声,听不清楚说什么,但声音甚是熟悉。
甄宝人、刘嬷嬷、秋芸相视一眼,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儿,忙站起来走到厅堂门口往外看。
此时大门口尚未挂灯笼,仅有一二分天光,又因为起着薄雾,苍苍茫茫,看不太分明。
不过厅堂口倒是挂着灯笼,所以甄宝人在灯下一站,外面的人倒将她看得一清二楚,顿时响起几声叫唤。
“七姑娘……”
“姑娘……”
“姑娘……”
甄宝人浑身一震,天啊,这些声音可太熟悉了,忙快步走过去。走到近处,便看得一清二楚,果然是徐嬷嬷、秋芝、春雨和春杏。
那几人跨进了门槛,将她团团围住,或牵着她的袖子,或拉着她的手,都眼含热泪。
“徐嬷嬷,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她完全没有思想准备,欢喜之余,也起了疑虑。
“一言难尽,姑娘,一言难尽呀,府里出了大事儿啦......”甄宝人一句话,徐嬷嬷忍不住老泪纵横,扯过腰间的手绢抹着。
这会儿,秋芸也过来了,一看见徐嬷嬷,扑上来拉着她的袖子叫了一声“干娘”,眼泪顿时潸潸落下。
徐嬷嬷没想到在这儿居然会看见自己一直惦记着的秋芸,越发激动,抱住她哭成一团。
“秋芝,你怎么会和她们一路来的?”她们几人来得太突兀,只顾着哭,又不说清楚原因,甄宝人大感头疼,伸手将秋芝拉到一边,低声问。
“我接到姑娘的信,原本是要我大哥抽出时间来送我的,那日和母亲上街买些小东西,正好碰上外出办事的徐嬷嬷,她就说起要来颍州的事儿,我一想不如同路,路上多个照应,我也不用怕找错路了!”秋芝说了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