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我心如明镜,母后尽管放心。”皇帝眸中掠过一丝不耐烦,但仍恭敬地说。
太后哪里能看不出,也知道不能再逼迫他太甚,便微微颔首,转移话题问:“皇上可派人调查清楚西戎内政状况?”
“哦!儿子正要禀告母后,那兴平知州已有密报传来,奏报中说西戎原有的十个部落,北方三部皆已自立为王,与蓟英烈彻底翻脸。余下的六部里仅有三部愿意奉他为汗王,另外三部尚未表态。”顿了顿,皇帝说,“奉蓟英烈为汉王的四部被称为南四部,与我大周边界接壤,总兵力不过三十万。是以,蓟英烈才急于与我大周结好,免却后院失火之患。”
太后静默片刻,感叹地说:“新皇初立都不容易......”
皇帝知道她想起自己初登皇位那阵子,遥想当年,也感叹说:“可不是,再想当年,真是极不容易......蓟英烈要整肃西戎,至少也得三年,咱们西北边陲也至少有三年平安。”
“如此也罢了,西戎千万不要再添乱,如今安南那边的时局更为要紧。”太后微微松了口气。
“正是如此!”皇帝说,“母亲不必忧虑,今日收到温州的快报,大军已于五月十三日到了温州,整顿补给两日,于五月十六日起程往泉州。算算时日,应该已经到过泉州,往广州而去了,六弟给母后的信函大概还在路上。”
“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回出征,我心里总是不踏实。”想起多日不见的小儿子,太后心中戚戚。
“母后多虑了,以前相师不是说过,六弟宽额隆鼻,命格贵重,便是有风波也能化险为夷嘛。”
太后反驳:“相师说话向来是拣好听的,即使有不好的,也未必会说,哪里都能尽信?”
“母后若是不放心,我让赵将军去替他回来。”皇帝笑了起来,故意说。
“临阵换帅,如何使得?再说,你不让他上战场,他浑身皮痒,坐立不安,就让他去罢了。”太后娘娘叹口气说,“都说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真是一点没错。”
两人又扯了几句散话,皇帝便以还有政务处理为由告退。
太后一回到慈宁宫,立刻传召自己的堂兄现任的禁军副都指挥使顾岳明觐见,她今日突然发现皇帝与那西戎的耶律敦交好,心中十分不安。
又看出皇帝如今渐渐独立,不愿意自己总是对他决定的事儿指手画脚,为了不伤母子的感情,她也不能苦苦相逼;可是对自己这个大儿子真的不大放心,因此只能暗地里叮嘱堂兄替她盯着那耶律敦,若有异常即刻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