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卿家,到底有何良策?”太后再精明,到底是个女人,骤然听说京城似乎危在旦夕,一个儿子生死未卜,一个儿子远征千里,已经有些失了方寸。
温庆文暗叹一声,想了想说:“娘娘也不必太过于担忧,眼下前线节节败退,并非我们大周武备不行,所欠缺的只是一位安王爷那样的铁血统帅,又被西戎打了个措手不及,占了先机,才会如此。可是西戎孤军深入,时间稍久,粮草供应不上,兵卒思乡日盛,必成疲军,无力为继。如今只要稳住阵角,坚守到安王回防,定可将他们打回西戎。”
想到一贯能征善战的小儿子,太后心里稍安,微微颔首。
温庆文又说:“娘娘,凉州战败已经无法隐瞒,但陛下身中流矢之事,如果对外公布,军民势必会惶恐不安,易滋生事端。臣以为,应该暂且封锁消息。”
“在理,依卿家所说办吧。”太后这才反应过来温庆文的言外之意,手抚胸口,连连点头。
此时皇城内空虚无比,再爆出皇帝受了重伤,只怕某些人心生二意,蠢蠢欲动。
温庆文环顾周围,口气严厉地说:“诸位,都听到太后的口谕了吧?若有人敢泄露半分,腰刑侍候。”
几位核心的大臣和内侍纷纷说:“是。”
太后忽然想起一事,摆摆手,示意其他大臣和内侍退下,只余温庆文一人,说:“温相爷,诚王耳目广通,皇上中箭一事,只怕他也得了消息,须得派人盯紧他......”
当年的夺嫡大战中,梁王叔明着支持大皇子,后来被一起抄家问斩。
诚王十分狡猾,并没有站位,但是太后心里很清楚,他当年并不支持三皇子,暗地里支持的是五皇子。
可梁王、睿王被抄家问斩后,三皇子如愿以偿成了太子,诚王突然就变了,开始放浪形骸,常强抢民女,自毁名声,似乎毫无大志。
但是他与先帝兄弟情深,宣帝在世时十分信任他,曾让他长期担任禁军统帅一职,又几次监国,多年经营,势力盘根错节,不可小觑。
三皇子继位后,在太后的授意下,一直有意削减他的势力,他早有怨言,但还算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如今皇帝中箭,安王离京,其他皇子不是无能便是不问政事,只有他一人有能力生事,若是存了心,只怕太后根本应对不了。
温庆文赞许地说:“娘娘跟我想到一块儿了,我这就去办。”说罢,行了一礼,退出勤政殿。
虽然是过生日,可这一日之内,她的心境几起几落,太后此时觉得困得要命,但看到案头堆积的奏折,再想到凉州战败皇帝退守滁州,时局险恶,必有无数事情要善后,于是又强打起精神,召进大臣们继续商谈政事。
就这样一直忙到深夜,实在困极了她就在勤政殿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