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姑娘,请恕云龙直言,救这个孩子的命没说的,我也赞成,可你就这样带了他走......毕竟这四姑娘是朝廷的钦犯,那么这孩子...也就是钦犯,王爷又不在京里,万一太后追究起来......终归不妥,是不是再斟酌一下?”李云龙见甄宝人将刚洗干净裹好的孩子一抱就要走,有点儿绷不住劲儿了,一伸手将甄宝人拉到屋子的另一侧,压低声音问。
毕竟外头守门的是安王爷的人,四姑娘难产死了没关系,可肚子里的孩子若是不见了,太后真的追究起来,安王也难逃干系。
经过颍州城一役之后,李云龙待甄宝人就像安王一样敬重,事事唯她马首是瞻;否则四姑娘遭遇难产,性命岌岌可危,他也不会如此十万火急地寻找甄宝人,也不会冒着风险送她与四姑娘见最后一面。
再者,李云龙深知太后恨诚王入骨,无论这个孩子是否无辜,她都不会轻易放过的。
可甄宝人今日直接把朝廷钦犯带走,与私下见面相比,性质完全变了,等同于知法犯法,理当罪加一等;太后若是震怒,再找她的麻烦,不就让王爷为难了吗?
“今日甄府四姑娘难产,一尸两命,事实俱在,有太医、接生婆及丫鬟秋絮为证,太后一向仁善为本,怎么可能因此将无辜的人治罪呢?”甄宝人清冷冷的眸子往屋子里一扫,不仅不压低声音,反而刻意抬高了声音。
在甄宝人的心中,对李云龙的想法完全是嗤之以鼻。
四姑娘算什么钦犯,她又没参与造反,不过是殃及的池鱼!刚出生的孩子,也成了钦犯,那简直就是对人权的亵渎。太后你真的有本事,去把诚王那个罪魁祸首抓回来好了,折磨女人和孩子算什么!
她既然答应了四姑娘,这个孩子她就管定了,不仅仅是保住一条性命,还要他有一个幸福的人生。
屋子里另一侧的接生婆子、刚刚被逼着实施了剖腹产的太医以及秋絮,吓得缩在角落里;此刻他们再看眼前白衣飘飘、恍若仙子一般的甄宝人,个个就像见了鬼一样。
李云龙虽是古人,但却并不迂腐,甄宝人话音一落,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大概猜到了她的意图。
甄宝人将怀中的孩子小心翼翼递到秋芝的手上,示意她先出去,然后她慢慢踱到那哆嗦成一团的太医和接生婆子的面前,有意无意地说:“甄四姑娘先没气的,我记得是这位妈妈你先发现的,对吧?还有,这位大夫,剖腹取子虽然是为了救孩子不得已才用的办法,不过到底有点儿惊世骇俗,说出去两位难免有杀人的嫌疑。不过,若是有人将产妇的伤口用针线缝上......我想就不会再有人怀疑这件事,对吧?两位和家人自然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她讲完之后再不停留,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突然停下脚步,并不回头,淡淡地说:“今夜我没来过这里,这里也没人见过我,还请各位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