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下,她都已经在阮墨和席尘落的面前提到了顾言,难不成她要当场把自己说的谎话给拆穿吗?
没办法,她只好坐在卧室里面的沙发上,等着顾言。
可就算是这样,在她的脑袋里面浮现出来的,却还是阮墨和席尘落亲密的样子。就算她没有亲眼见到阮墨带着席尘落熟悉别墅环境的样子,可是看却感觉这两个人的一举一动好像都不停的在她的脑袋里面盘旋一样。
这不,她竟然在这种时候又产生了幻觉,又在眼前看到了阮墨的样子。
看着眼前这一抹异常熟悉的身影,夏槿竟然连眼睛都没有抽离开,而是一直不停的盯着眼前这一个男人。不知不觉中竟然就出神了。
而夏槿空洞迷茫的眼神也在阮墨刚进入卧室的时候,就落入了他眼中。
阮墨就算是一个再怎么精明的男人,此时也不可能知道夏槿此时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搞不懂,这个女人为什么明明是一副那么想和他离婚的样子,可她眼中竟然为什么还能出现这样空洞的眼神?
“女人,怎么?就算是到了现在,难不成你还想用你这种无辜的眼神来勾引我吗?我真不知道你的那个顾言此时此刻看到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反应!”
听到阮墨的声音,夏槿只觉得后背发凉,她真没想到,这一次还真不是她产生幻觉了,而是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存在。
可是,他现在不是应该正在陪席尘落参观别墅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而且,还是用那么讽刺的一句话当做了开场白。
“阮少,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槿微微起身,缓缓的走到了阮墨的面前。只是,她并没有直接回答阮墨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和他打了一个招呼。
其实说到底,夏槿也没怎么听清楚阮墨刚才究竟说了些什么,她只是感觉自己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几句难听的讽刺,至于内容,她也想不起来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女人,这句话好像应该是我来问你的吧。我记得,在一个星期之前我就跟你说过让你搬出去,但我可没说你就可以从早晨磨蹭到现在吧!”
晚上八点,天色微微有些暗,卧室里面也没有开灯,狂傲的男人逆着一袭暗黑的光线,不经意间,强大的气场便弥漫进了每一个角落。
夏槿只是轻轻一抬头,沁红的眼中便撞入了那个男人那一抹幽深的阴影。
其实阮墨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趁着席尘落去上洗手间的间隙来到卧室,他只知道,在进来之前,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对夏槿发火。
可是,当他一进门看到夏槿空洞的眼神的时候,他的脑袋里面却莫名其妙的浮现出了阮汐的样子。
说实在的,或许就连阮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很久没有在看到夏槿的时候,想起过阮汐那张让他厌恶至极的容颜了。
和夏槿相处的这段时间,阮墨感觉自己的心在不经意间就已经开始慢慢的融化。在很多时候,他在看到夏槿的时候不仅仅能将她送阮汐的身上跳离开来,甚至他还能用夏槿的好,来驱赶阮汐在他心中的那些不好。
渐渐的,因为夏槿,他感觉自己对阮汐的那些记忆也慢慢的淡化了很多,甚至就连那些仇恨也散去了许多。
只是,当今天漫天飞舞的新闻将他和席尘落的感情暴露在空气中的时候,阮汐的样子,包括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自然,也就重新在他的记忆中变得清晰了起来。
的确,那些新闻确实是在得到了他的默许之后才全部被报道了出来,尽管是这样,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已经完全不在乎阮汐曾经犯下的那个天大的过错。
而或许任何人都不会知道,就在刚才,就在阮墨刚走进卧室的那一瞬间,夏槿那一抹空洞的眼神居然和阮汐在落下最后一缕呼吸的时候,一摸一样。
在那个时候,阮墨并不知道那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就是自己的亲身妹妹阮汐,而他的这个妹妹从小就爱粘着他,所以在最后那一刻的时候,阮汐是躺在阮墨的怀里咽下最后那一口气的。
阮墨到死都不会忘记她在失去生命之前的那一抹眼神,那一抹人见尤怜的眼神。
可当他回到家里看到阮汐留下的那封遗书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那样的眼神,不是可怜,而是可恨。所以,有那么一瞬间,在看到夏槿的时候,阮墨不由自主的就把他对阮汐的那些怨念全都撒到了夏槿的身上。
面对阮墨的态度,夏槿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惊讶或是不适应,反而倒是淡淡然的就回了话。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夏槿也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柔柔弱弱一点,她也想被人疼,被人关心,只是,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感觉自己真的已经被磨砺得完全失去了自我。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可以用可怜来博取别人的同情,一种,是弱者,而另一种,便是可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