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刚开始还蛮好的。”
话题的重心最终还是转移到了球赛上。这是覃以俪最担心的,毕竟她根本就没有看到球赛发生的始末,如今势态又发展成了这样,她怎么好意思开口,说自己没有在观众席上观摩比赛,而是去勾搭陌生帅哥了。
“我去给你买点儿吃的吧?我都有些饿了呢。”
当第一个谎言说出去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要编造更多的谎言来弥补之前的漏洞,而覃以俪自知,自己并不是一个圆滑的人,避免暴露真相,她永远会选择第一时间,让自己逃离这个说什么都会错的尴尬场合。
“嗯……还真不是一般的饿啊。”见她脸上明显写着“我有罪”,直接败露了她所有的心事,明知道自己的表情会说话,还硬撑着狡辩。
“让一让!”刚走出楼梯口来到医院大厅,跟前急促的喘息声夹杂着沉重的步伐蓦地传来。
雪白的病床上,男人紧锁的眉尖处不断地散发出痛苦的讯号,额角细密的汗珠不断沿着棱角分明的面颊滑下,——破碎在冰冷的地面上。
菊花男?
这是覃以俪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印象。
傍晚时,男子蹲在雏菊花簇旁的背影,依旧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毕竟他二人除了寥寥数语的交谈以外,并没有更深入的了解。
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一个人面带着如此痛苦的表情,本就白皙的皮肤上,几乎看不出血色。
覃以俪忍不住跟着救护人员一起向前走着。
醒目的红灯在他被推进急症室的下一秒间继而亮起,耀眼的光芒像是在预示着厄运的降临……
“谁是家属?病人家属呢!”
“病人是a型血!手术室内的几个车祸重伤病患还在大量出血,咱们医院的血库怕是撑不住了!”
一名医生突地推开急诊室的门,不知是焦虑与否,他的视线直直地落在了无辜围观的覃以俪身上。
“女朋友么?跟我来一下!”完全不等她作答,他便兀自拉着她往前走。
而就在那么微妙的一瞬间里,尹曜默然的站在楼梯口注视着一切,温和的灯光打照在他身上总是那么的帅气。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后慢慢地转身离开了。
他的动作总是那么的温柔,那么轻……
温柔到,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仿佛他从不曾出现在这里。
……
猩红浓郁的鲜血,缓慢地爬过细长的管子,盘旋着注入男生白皙的手臂中。
“只是贫血而已,怎么会严重到这个程度?”
“病人怀疑有贫血的家族史,不过只是中等程度,联系好病人家属考虑做个脾切除的手术吧。”
医生一面翻阅着病历资料,一面有条不紊的简述着病况,正翻到某一项检查指标时,却突然有些哽咽的哑然不语了。
“这,莫索西先生他……”
“我弟弟先天身体就不是很好,麻烦医生了。”
伴着病房门的开启,熟悉的声音随即打破了原本的气氛。
莫维接过医生手中的病历本,侧身在他耳畔边小声说了些什么,那医生便鞠躬哈腰的招呼了一声仓皇离开了。
“覃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清脆的脚步声渐渐靠近,男人伸出手轻触着输血管,微眯缝的双眸明显透露出不友善的讯号。
“是啊莫总,这外边的雨可真是够大的,能把您这样的大人物留在这医院里这么长时间。”
虽然平日里,覃以俪一向都是拿外婆的话当耳旁风,但就今天莫维和奶奶的对话看来,二人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过节。像莫维这样时间按分秒计算的商人,怕是外婆和他之间,有着不小的渊源,才会致使他二人这般态度往来。
“颜色真漂亮。”像是在欣赏着自己的盘中餐一般,他正说着,食指顺势轻划过她的唇,缠绕着耳畔边的碎发。“你知道英国历史学家托·富勒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吗?”
“人血都是一种颜色。”话语稍顿,莫维将视线转向病床上沉睡的莫索西。“希望你的血液,能够让我弟弟的病情好转的快一些。谢谢你,俪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