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沈婉打断了他的话,“我不会妨碍到你们的。包括孩子。”
“见鬼的孩子,你能跟我解释他的来历吗?!”容皓大吼了一声。
“我只知道,如果你把我处理掉了,我不打紧,你家里人很快就会知道,是你杀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你哥哥已经很怀疑这点了,如果你不怕惹上人命官司,一切尽毁,你大可以试试看!”沈婉撂下了狠话。
“我没有要你的命!”容皓烦躁地站了起来,“我只是希望你把孩子打掉。你过你的生活,我会补偿你一笔钱的……”
“你请的那些蠢货,把我的车撞到漏油。我车子差点起火,我就快被烤熟了你知道吗?!”沈婉毫不留情,“我只看到你想杀了我!”
容皓震惊了:“我……”
“容皓,你信我吗?”沈婉深吸了口气,她的口气低了下来,容皓忍不住侧耳倾听,“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跟你保证,这件事情处理到最后,我能把你摘得干净,你信不信?绝对不会影响到你和慕容翩翩的关系,影响不了你的抱负的。”
她幽幽地道:“我问过医生了,我的子宫偏寒,如果这个孩子不要了,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再生育的。容皓,我不会再给你增添麻烦,我自己能处理好,只要你信得过我,ok?”
容皓盯着她。
她的能力,他是最清楚不过了。
半天,他点了点头:“如果这事你能处理妥当,我当然能信你。你不会借这个缠住我吧?”
沈婉冷笑:“你也该知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以前没有,今天之后,更加不可能!”
不择手段的男人,就抱着他的那堆钱,那些抱负,做梦去吧!
她潇洒地一转身,在走出办公室前一刻,她抛下一句话:“如果现在的我,走在路上发生了任何一丁点的意外,我想,你哥哥马上就会赶到你这里来的。你比我清楚后果。”
她回头,朝他露出一个自信之极的微笑:“我们还是别给彼此惹麻烦好吧?”
“你给我好好保护你自己!”容皓恶狠狠地道。
“我比你更爱我自己。”沈婉说完,已经甩上了门。
她吐了口恶气。
胸腔内的怒气还在翻滚着。
虽然肚子里的“孩子”是子虚乌有的,但是,不负责任的男人,就该下地狱去。
如果,将来她孩子的父亲也是这种人,她会自己率先收好包裹弃对方而去的。
不过,她相信,自己眼光没有那么差!
容若果然说到做到。
沈婉刚起床做早餐的时候,他已经提早起床洗漱了。
“今天怎么那样早?”沈婉翻了一个煎蛋。
边缘焦黄,蛋黄粉粉的,煎得恰到好处。
她把糯糯的粥盛了出来,配上煎蛋和自己做的小菜,放在了容若面前。
感觉有点好笑。
这样的对话,这样的做法,分明是一个妻子做的。
而他,不过是她名义上的“大伯”!
容若洗漱完,没有推辞。
他反而热起了牛奶:“送你上班啊。要提早一点,免得我迟到。”
他把温热的牛奶递给沈婉:“加多一杯牛奶。”
听到牛奶这两个字,沈婉已经有点反胃了:“我能申请一段时间不喝吗?”
容若已经坐下,开始享用沈婉做的早餐:“不行。吃牛奶,补钙。”
补那么多钙干什么?过几天,让她骨质增生了,那就完蛋了。
沈婉心不甘情不愿地抿着牛奶。
他专心地吃着,清秀的薄唇咬住煎得薄薄的煎蛋边缘,一些碎渣沾在唇边,把他冷酷的线条都柔软了几分。
她忽然看呆了。
他的睫毛那么长,唇瓣那么薄,就连那牙齿,也一颗一颗晶莹。
纳兰家那么多孩子,长相都很出色。
尤其出色的人,是他。
造物主真不公平!
她愣愣地看着,他刚巧探出舌尖,在唇边舔了一圈。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指去。
他一侧头,看见了她,眼底有疑问。
她及时地回过神来,手一抓,已经抓住了眼前的番茄酱,给自己挤了一点在蛋上:“煎蛋要加番茄酱才酸甜好吃嘛。”
男人大多不太爱吃甜食和酸的。
容若也是如此。
果然,他撇了撇唇。
一向敏锐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失态,继续满足地享用早餐。
更满足的是沈婉。
没有什么,比看着他满意自己准备的早餐更令人一早心情满格的了。
沐浴着晨光,他开车接送她去私房小筑。
目送他离开,不仅是她,连沈峰都看呆了。
“哎呦,好甜蜜。”沈峰脸都红了,“女儿,你动作快点啦。我要请人喝喜酒啦。”
沈婉装糊涂地转身走进后厨:“爸,你找到第二春啦?恭喜。”
“第二春你个头!我说的是你啦。”沈峰跟进了厨房。
“哎呦,昨天没有买新鲜的料,今天得买别的食材了。”沈婉招呼了一声,“爸爸,你跟采购小妹去超市买新鲜牛扒来好吗?”
沈峰无可奈何:“你这个坏丫头,就会使唤你爸爸!”
沈婉背对着他,吐了吐舌头。
如果不使唤,估计等会老爸又会突发奇想憋出什么新的主意来了。
她把东西整理出来,根据顾客的下单准备着食材。
脖颈处又酸痛了起来。
沈婉忍不住把手伸到背后,按住了脖颈的位置。
痛,痛……
她嘶了一声。
颈椎的毛病难道又要患了吗?
她左右摇晃着脑袋,寻思着,今天关店之后,应该尽快去找理疗师理疗一下,如果任由它继续痛下去,就要出大问题了。
她蹲在地上,又站起来,一顿收拾之后,已经到了午饭的世界了。
后厨一片兵荒马乱的。
沈婉脑袋嗡嗡地直响。
头隐隐作痛着,就连旁边锅碗瓢盆的声响都让她脑袋直抽。
“轻点不行吗?”她斥了一声,“这些餐具要是都砸烂了,你难道好意思端出去给客人吃?别忘了,你是私房菜馆的伙计,可不是大排档的!”
负责端菜的小伙子吐了吐舌头。
他才不会说,店长老板的声音比他放碗盘的声音大多了。
话说,她是生理期么?
沈婉回头继续煎着牛扒。
汩汩的血水从牛扒里流了出来。
沈婉一阵恶心。
她怎么了?
脑袋里嗡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响。
她忍无可忍地低喊了一声:“不要再吵了!”
整个厨房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厨房抽油烟机的呼呼作响。
“我没事。你们继续。”沈婉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索性放下手头煎好的牛扒:“我去躺一下,爸,你处理一下……”
她的脚步发着虚,走不到两步,整个人已经软了下来。
沈峰惊呼了一声,最近的伙计已经扶住了沈婉:“老板,老板,店长,你没事吧?”
沈婉很想说自己没事。
可是,她眼前一片发黑,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她启唇,可是喉咙全是干的。
“给我喝杯水……”她艰难地道。
几个人帮忙,把她搀出了厨房。
“女儿,你怎么了啊?”沈峰老泪众横,“你别吓爸爸啊。”
沈婉被安置在办公室里。
她的疼痛没有好转,眼前是谁,她根本就看不见。
喉咙一阵阵发痒,伙计端来的水,她只喝了一口,就整个人扛不住了。
她一路跌跌撞撞地奔进洗手间,门都还没关上,就抱住马桶一阵翻天覆地地狂吐。
沈峰被她这么一吐,六神都无主了:“婉儿,你怎么了?你告诉爸爸……”
沈婉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