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工牌扔到了容若面前。
这样的容若,已经不值得他留恋了。
“你也不用费心调动我了。我不干了。”他轻蔑地道,“有技术,有资格证,我还怕找不到医院收留?”
话一说完,他把医袍一除,潇洒地扔在了沙发上,扬长而去。
他本来跟着容若到澳门,就是图留在这里,不用受父母逼着去相亲的苦处,更能和一向交好的容若共处。
可现在,容若竟然说记不清他是谁了?
这样,他还有留下去的必要吗?
容若也隐隐怒了。
“既然如此,我们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请走好,不送!”
回应他的,是对方狠狠摔门的声音。
容若把手中的工牌狠狠地往桌面上一扔。
照片上,那人的笑脸灿烂,名字也相当文雅。
“许默言?哼!我就不信,医院离开了你,就不能运转了!”
秘书从门外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唤了一声:“院长……”
院长才回来两天,看起来虽然还是那个高高帅帅的他,但是,他好像还是变了。
起码,之前他和许医生关系那么好,最不可能调走的人,就是许默言啊。
“那人在医院里很重要么?”容若淡淡地问道。
“呃。他只是外科的一名普通医生……”
“既然如此,拿什么乔?我还找不到人代替他么!”容若冷哼了一声,“把他的东西处理掉!”
最近招募了一大批新晋的医师,加上从香港调过来的一些人手,医院显然是饱和了。本来是打算把规模扩大的,董事会却商议做出了先行调任的决定。
其实也是正确的。
他把旁边一块地给争取下来了,本来就应该是他受伤前就处理好的事情,但是,万丈高楼平底起,总需要有时间的。
这些先调任的医生总是得有地方安置才能回来的。
因为他已经忘记了过去的事情,名单也是董事会那边拟定的,结果,这只有这个许默言敢来跟他呛声。
以为自己不敢把他炒掉么?!
秘书不敢出声,连忙手脚麻利地把办公室里默言的东西清理了出去。
她知道,自己最好什么话都不要说。
否则,下个滚蛋的人,就是她了。
她心里可清楚呢,离开的,都是和以前院长关系还好的人。
他们对院长的过去了如指掌,就因为这样,他们才非走不可的吧?
耳边传来了清脆的高跟鞋声音。
她一抬头,已经看见了翩翩迎面而来。
“翩翩小姐。”她忙迎了上去,“院长在办公室里呢。”
翩翩瞥了她一眼:“你叫我什么?”
秘书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她忙不迭地改口道:“是我叫错了,叫错了。院长夫人!”
翩翩瞪了她一眼,才整了整自己的披肩,优雅地打开了门。
见到了她进来,容若刚才微怒的表情一收,人也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温柔,比刚才对默言说话的态度,可好多了。
秘书连忙把门给关上了。
她心里隐隐地叹息着,嘴上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虽然这两人,男的帅女的靓,站在一块,却总觉得气场上少了点什么。
就这样的两个人,居然也还结婚了。
真可惜了,之前那个一直锲而不舍追寻着院长下落的沈婉,就这样成了炮灰。
这世界啊,谁不喜欢白富美呐?
更重要的是,在男人心里,就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
不过,她最好把自己的嘴巴给缝牢实了,别到时,工作不旦没保住,连小命也去掉了。
慕容翩翩的家世背景,可实在太可怕了啊!
慕容傅看着翩翩和容若手牵着手,一块下了车,眉眼都笑弯了。
夫唱妇随。
这种日子,女儿过得开心,他也过得放心。
“容若,过阵子,等医院的时候上轨道了,你抽空到我公司里来帮忙吧。都是以前你做过的事情,应该熟悉一下就很快能上手了。”
容若应了:“好的,爸爸。”
他微笑了。
现在,他都在佩服自己。
天时地利人和,容若注定该是他家里的人啊。
只可惜,在翩翩微笑的背后,父亲却看不见那抹淡淡轻愁。
又是一天夜深人静了。
翩翩早早就上床休息了。
她翻来覆去的,索性撑起脑袋,看着在电脑前忙碌的容若,目不转睛。
他比她想象的,工作更加认真。
离开了一段时间,他手头累积的工作,如同山一般的高。
也亏得他一点一点地搬回家来做。
一桩小医闹,他也仔细地翻着卷宗来查找。
她知道,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唤醒他内心对于过去的记忆。
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挣扎……
“容若。”她忍不住唤道,“睡了吧?都好晚啦。”
容若立马把电脑合上:“是不是灯太亮影响你休息了?”
他甚至把灯迅速关了:“那我去书房工作吧。”
“不要。”她爬了起来,撒娇地腻到了他怀里,“我要你陪我,陪人家嘛。”
容若很顺从:“好。你不能太晚睡。”
他把她抱到了床上,轻轻地盖上被子,自己也躺了上去:“我陪你睡。”
他如此疼惜,她眼眶都红了,只能腻在他怀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赤着上身,结实的胸膛上,还能清楚地看见上次在车站受伤遗留下来的伤疤。
但是,偏偏这道伤痕,在纯男性的胸膛上,更加显露出力量的魅力。
她滑嫩的小手在他胸膛的疤痕上游走着。
她急切地呼吸着他纯男性的气息。
她头昏目眩,简直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可头顶上,却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
她抬头一看。
身边的人,已经沉沉入睡了。
她咬住了下唇,眼里有说不出的失望。
又是这样!
她从他怀里挣脱了开来,赌气翻身背对着他。
两人同床共枕起码有一个多月了。
容若就是没有碰过她!
她当然知道,他忘记了过去,不可能是因为沈婉在守着身。
可问题就是,他,他对她完全没有男人该有的冲动啊。
她全身就像被卸去了所有力气一般,心烦得要命。
她的身子,早就被纳兰容皓调教得性感迷人。
偏偏这木头人,每晚搂着她睡觉,气息撩拨着她的神经,就是不肯碰她半根指头。
酷热的天,虽然屋里的中央空调温度怡人,她却翻来覆去的,根本就难以入眠。
她索性坐了起来。
窗外月光明朗。
身边的人,睡得恬静。
他如刀刻一般深俊的面容,在月光之上,完全无所遁形。
她伸出手,抚摸着他这张曾经让她朝思暮想的脸。
到底少了什么?
他已经对她言听计从,温柔疼爱,她的心,却回不到对他死心塌地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