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个坏男人,不愿意婚外偷腥,他喜欢身体忠于情感,他爱陈莉,珍惜他们的婚姻,他不想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他真的不想负责任,因为他与孙美丽本来就形同陌路,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如果不是该死的合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孙美丽有什么瓜葛……
潘泽明站在那里,脑袋里有千万只蜜蜂在开会,他从**的云端迅猛地跌进现实的冰窖,他丝毫没感到有什么可庆幸的,只觉得说不出的沮丧、无奈、痛苦与焦灼。
他不声不响,木着一张脸,盯着孙美丽,一步步往后退。身上生凉,他惊觉自己还没穿衣服,惶惶地四下找衣服,一眼就瞥见了桌上那份合同。
白字黑字,活像碑文,冷酷无情地祭奠他死亡的尊严!
潘泽明混乱的思维因为看到那份合同而恢复秩序,他这才真正清醒了,他记得他献身是因为背负着艰巨的使命,而这合同至今甲乙双方签名处还是一片空白。
潘泽明后退的脚步停滞了。
“潘泽明,你想干嘛?”孙美丽对潘泽明的表现百思不得其解。
按说,一男的一女的这样完了,该女的追悔莫及吧,怎么她还没怎么,潘泽明倒跟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想到这些,愣怔的孙美丽顿时怨气冲天,奋勇地一掀被子,指着床上的点点殷红,义愤填膺地说:“潘泽明,你跑什么呀?我可什么都给了你了,你要有良心!”
良心?潘泽明心里嘀咕,我刚才在床上就把良心喂了狗了。可当他看到雪白床单上突兀的血渍时,只觉大冬天被迎面泼了一盆冰水,强劲的惊悸电流般击穿了他的心脏——孙美丽竟然是处女!
这、这……潘泽明刚刚恢复正常的思维再次短路,他伸向合同的手硬生生僵在半空,看着孙美丽泫然欲泣的样子,他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他无比惊悚地意识到,孙美丽是个拿命挖坑给他跳的猎人。
一个大龄未婚女青年,挑剔地、固执地战胜了青春期旺盛的荷尔蒙,硬是把贞节完好无损地保留过三,遇到他潘泽明,她把自己当圣品献给了他,他敢在这时候跟她提合同?他不敢。
潘泽明苦大仇深地意识到,他这个掉进孙美丽陷阱里的猎物,现在没胆量跟孙美丽提要求,不仅不能提要求了,他彻底被动了,床单上那几点殷红的梅花,像神秘的魔咒,又像异形的枷锁,把他潘泽明结结实实地套牢了,使他现在除了听命于孙美丽之外,似乎别无选择了。
潘泽明蒙了。
“你干嘛啊?泽明,你说过你爱我,跟我拉过勾儿……你……”孙美丽忍不住红了眼圈儿。
他说过他爱她?跟她拉过勾儿?他怎么一点儿都不记得了?而且,现在这形式,他都还没哭,她主动献身的哭个什么劲儿呀?潘泽明不知道该同情孙美丽还是该怎么她,反正现在看见她哭,他没心情安慰她。
潘泽明正苦恼,就听孙美丽抽抽搭搭地说:“今天要是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