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泪意薄生,却面露无恙,同样颤抖着五指,接过那薄薄的一张纸,却在婚姻中行驶着重要权力。
曾以为牢不可破的婚姻,却在一张纸上就抹尽了两人之间的所有。
“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你可以提出来。”他紧盯她一会,幽幽的说。
凉歌茫然的看了他一下,又听见他说,“我是说财产方面,你可以说个数。”
一闷棍打在头顶,让她一阵眩晕驶过大脑。
虽然心里苦味阵阵,但她还是平静的回到,“谢谢,不用了。”她话一出口才咬紧舌头,如是犯了禁忌一般的恐慌的看了他一眼,躲避着懦懦道,“这件事错在我,你不用这样。”
她好像越说越乱,索性咬住唇没了声。
“孩子几个月了?”他把目光放在她的腹部上,低沉询问。
“五个月了。”她心虚的把手放在腹部上,惊恐他会瞧出什么端倪来。
而那样的举动却让莫锦天误以为她是出于防备。
在她眼里他就那么可怕,以为他毒辣的连她的孩子都要伤害?
“这么说来,你离开我的时候,孩子就有两个月了?”他心里一阵苦笑,他猜得果然不假,她会匆匆离开,一定是发现自己怀孕了……
可是那段时间,他们都在一起……他眯着眼作思考,想要肯定,又不禁否定。
在之中,她与东方睿见过面,而这件事她最是清楚,他一定是太放心不下才会在缝隙中想要找到一抹重生的希望。
即使她选择了东方睿,他还是希望她能够回心转意,不计较任何的想要和她在一起。
或许她是最普通的那一个,在他眼里,却是最特别的。
她已经融入了他的生活,他的身体,进而他的灵魂。
没有她,生活是空洞的,身体是麻木的,灵魂是虚构的……
“嗯。”面对他洞悉人心的睿光,凉歌躲闪不及,还是忐忑的承应,只是内心没有那么坦荡。
好在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如同往常的叮嘱她,“你太瘦了,得多吃一点,这样宝宝才健康。”
以前消瘦却是红光满面,现在看到她光洁额头稀疏的头发,他心一疼,如同以前把她单独放在空荡荡的锦园那般怠慢,又止不住啰嗦一句,“多喝些芝麻糊,既营养又生发,还有鸡汤鱼肝油,钙片,这些缺一不可,你别总是挑食,这样对宝宝不利。”
凉歌鼻头一酸,眼泪不由得往下掉,她伸手胡乱擦拭,又抚了抚自己的头部,明白最近脱发严重,感动之间,不停的点头,把谢谢含糊在嘴里,心里却是牵扯着疼痛的感激。
他在关心她。
就像是福泽洒在久旱的沙漠上,滋润着她的心,虽然是小小的一隅,却是厚重的封赏。
“我记住了。”她抚着凸起的肚子,眸中沁着感激。
“我的号码没变,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打电话给我。”他心里叹了口气,禁不住心疼,她还是那么爱哭,再看着她隆起的小腹,不禁觉得她自己都还是个需要被人照顾的单纯孩子,却即将成为母亲了。
虽然心里有芒刺扎在心窝,但他还是替她开心。
只要她过得幸福,他可有暂缓那抹痛,祝福她和未出世的孩子。
至于他们之间的一切,往后只有回忆共处吧。
“嗯。”她哽咽着点头,想要还以几句祝福,又怕他觉得她是在得寸进尺的伤害他。
也是,在他心里,她是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在面对他,她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会让他理解为间接伤害。
“你现在怀着身孕,东方睿却让你住这么狭窄的房子,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他看了眼不大的房间,怒火四溅,替凉歌愤愤不平。
她一阵怔忪,内心起了涟漪,眼底却是一阵失落流过。
她并不在乎环境的好坏,她只在乎身边陪伴者是谁,即使东方睿带她去住大别墅,若那个人不是莫锦天,她也难有开怀的一刻。
只是这些想法只能弥留在心间发酵,却难以冲破禁锢的牢笼。
“这里的空气很新鲜,而且小房子有安全感,布置起来也简单。”她强词夺理的解释。
“好吧。”他有些挫败的附和,仍是感到奇怪,“他三个月没来过柳市见你,未必太忙了些吧?”
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莫锦天唇角蠕动了几下,索性覆水难收的沉稳着,目光游移在凉歌有些憔悴的小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