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切的欣喜结局只不过是心中美好愿念罢了,曾经无悔的付出过,嫉妒过,无奈成全之下,心里怎么不会因为那一份憾事而心怀芥蒂?
“不管妈对我妈的态度如何冷淡,我们说过经常来看她就得兑现承诺。”莫锦天替她解掉安全带,又安抚的说:“别烦心了,有我呢。”
凉歌倒不是因为孙玉梅不待见而避而不见,只是觉得他们的出现会令她触霉头,还不如面见的频率减小一些。
“那我们上去吧。”虽然心里有疑虑,但嘴上还是答应了。
“妈?”刚下车,凉歌就碰上了孙玉梅,母女俩都有些突兀,不过在瞧见她身后的莫锦天时,惊愕的脸上挤出了一抹笑意,眼光直接越过了凉歌,询问:“锦天,前些天给你妈妈带的治风湿的偏方有效没?”
虽然置于冷漠,可这种关切自己婆婆的言辞还是让凉歌心生温暖的。
“妈,我就是因为这事特地来感谢您呢!”莫锦天喜乐融融,接着问:“您这是要出去吗?要去哪儿,我送您。”
“不用,我就在小区瞎转悠。”孙玉梅挥手拒绝,按捺不住喜悦,分享道:“你知道吗?我们小区成立了一个中年舞蹈社团,我报了名,每天早上八点都要去排练,表现得好还可以去市里参加比赛呢!”
“是吗?妈这么厉害!”凉歌当起了捧场王,开心的拍着手,更是鼓励道:“我支持您选择业余爱好,如果有比赛,我带着念槿去给您捧场!”
虽然听起来像是在套近乎,但也是凉歌发自心底的想法。
“好啊。”孙玉梅总算把目光投掷在她身上,笑容满面的说:“难得你这么贴心,看来我得为了你来捧场而加紧练习才对,你们要是不忙就上去坐坐吧。”
“妈,既然您的要去练习,我们就不上去了,这是给您带的吃的,你拿好,我们下次再过来看您。”莫锦天这才注意到了孙玉梅手上带着排练道具,把带来的礼物递交到她手上。
“正好,那些排练的伙伴儿每天给我带吃的,我正愁不知道给他们带些啥好呢,这下有现成的,我就借花献佛啦!”孙玉梅忽然变得开心起来,又对凉歌关心了几句,“你肠胃不好,少吃那些辛辣干燥的东西啊,要是空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好给你做一些你爱吃的菜。”
这样的表达的确可以消除彼此之间的隔膜,所以凉歌心窝顿时暖暖的,眉开眼笑,“好啊,妈的厨艺不错,我到时候带着念槿和锦天来蹭饭啊。”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哪叫蹭饭,你们来,那屋子里才有生气。”这大抵是孙玉梅的真心话吧,她把眼底的那一抹失落感给掩饰掉,笑得无忧无虑。
“我们别站在楼梯口了,您要去文化广场排练的话,我载你一程,虽然不远,可也得走上十分钟呢!”因为楼道口有行人经过,这样站着挡了别人的去路,所以莫锦天提议道。
“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凉歌先是不赞同,在莫锦天一脸惊愕之下,她立即解释,“你那车太过招摇,而且现在的老年人没事就爱聊聊八卦,我可不想妈受这样的注目礼,一来她心里会有负担,二来会招来别的非议,所以咱们还是陪她步行过去吧,正巧今天有时间。”
“好孩子,你总是考虑得这么周到。”孙玉梅脸上露着欣慰之色,对凉歌的冷漠态度渐渐回温,一直想关切却视为禁忌的问题还是禁不住问出了口,“你爸妈最近有没有打过电话?”
“呃……打过。”似乎话题跳跃的幅度有点儿大,凉歌迟疑了下,随即回到,怕觉得回的太敷衍,又加了一句,“他们在乡下生活的很好,而且每次在电话里都有问候您呢。”
其实只是一个好心情的转达,可是这样的话难免让孙玉梅心里有激荡。
“过得好就好。”孙玉梅只淡淡的说了五个字。
之后凉歌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所交流的内容也一直在围绕着小区环境展开,达到文化广场后,孙玉梅表现得与以往不一样,笑容灿烂,声音尖细,从不施粉黛的她还抹了口红,之前送给她的一些首饰一直没戴过,现在均拿出来佩戴了,这样看上去她与往日那个只知撒泼的女人截然不同,用莫锦天的话说,孙玉梅比较之前,身上添了一份贵气,同时也能融入这个偌大城市。
“或许如她所说,她嗜赌成性也是为了报复我爸二十多年对她的冷漠。”因为一个习惯是很难改掉的。
“其实人心脆弱又坚硬,妈之所以不甘心是觉得这二十年付出了这么多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即便她没有尽到一个好母亲的责任。”
“不,我相信她一直是个好母亲,只是因为各种原因而掩盖了。”如果不是怀揣着一颗热络心肠,又怎会去接纳一个一贫如洗的男人,还愿意照顾他只有四个月大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