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所以当苏佩玖极为嚣张的口吐狂言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目光触及那白衣纤细少年那身后的墨衣男子的时候,深谋远虑的眸子眯了眯。
这个人,似乎不是那么好对付……
“请楼主赎罪,里面请。”外面人多嘴杂,他怕这突然冒出来的南谢楼楼主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苏佩玖当然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也不畏惧。既然祁墨人都在这里,若是不好好利用,岂不是对不起自己?于是她转过头看他:“你跟我进去。”
祁墨桃花眼微挑:“为何?”
“不跟拉倒。”苏佩玖甩袖走在前面,黑鸦跟在身后,警惕的看了祁墨一眼。倒是走到最后的言白,怯生生的望着他身边,生怕突然冒出一个乐阳出来,他还记得上次被甩的很惨。
祁墨倒也不生气,宠溺的看着那走的极快的纤细背影,勾起一抹笑,追了上去。她终于开始渐渐依赖他了,即使这是一场利用……
坐在客厅内,萧楚辛居于主位,苏佩玖坐在右边,祁墨坐她旁边。身后站着南谢楼的兄弟。
她敏感的注意到萧楚辛的目光总是似有若无的往这边看来,似乎是在找什么人,于是唇角泛起极为深意的笑容。
“本楼主开门见山,还记得花娘是谁吗?”
萧楚辛眼中快速闪过一道光,苏佩玖明显注意到他捏着椅子的手紧了些,但见他笑道:“楼主问这话醉温之意不在酒啊?”
“花娘死了。”她不咸不淡的抛下这句话,端起身边的茶水递到唇边,小啜一口,丝毫不在意主位之人惊骇的表情。
那发白的关节,还有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苏佩玖都看在眼里。果然是对花娘有情义吗?
“……楼主在说些什么?花娘是谁?她死了与此次楼主造访藏剑山庄有关系吗?”萧楚辛从唇边吐出这一句话,几乎耗尽了一生的力气。
“是没有什么关系。”将茶水放下。“本楼主说着玩玩的,庄主不要那么激动。”
那虚伪的笑容,看的萧楚辛真想一把上前捏断她的脖子!好一个嚣张小儿!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那个墨衣男子眼中的讥讽还有漠视。这个人,身上的戾气,是从战场之上带下来的,没有五六年的历练,绝对不可能有此煞气!
纵观元苍,能够有此气度和煞气的人,看来只有前阵子被废掉的漠王了。
萧楚辛收起自己打量的眼色,南谢楼跟笑面阎罗搞到一起去了,需要留意一下了。
“本庄主听闻刚刚管家说,楼主此次前来是为了讨一个公道?”萧楚辛整理好情绪开口。
苏佩玖耸肩装无辜:“只是一个说辞,难得管家放在心上了。”
祁墨坐在一边,看着耍无赖的苏佩玖,嘴角是淡淡的笑意。很久都没有看到如此任性的她了,好生怀念。
“那不知楼主前来所为何事?”毕竟是能够坐上藏剑山庄庄主的人,萧楚辛很快变得平静。
“听闻庄主与庄主夫人伉俪情深,不知可有幸见上一面庄主夫人?”既然身边有祁墨撑腰,她就借机在这藏剑山庄好好的闹一番。
哪里有人话不说几句上来就想要看人家夫人的?饶是萧楚辛也没有跟上苏佩玖的节奏,脸上渐渐有些愠怒起来,刚要开口,便听见脚步声还有一道清丽的声音:“既然楼主想要见妾身,那妾身岂能不来?”
入眼是一身兰色裙衫的女子,妆容素净却不失大方,仪态万方之下端庄有礼,一派大家闺秀之范。这就是萧楚辛现任妻子:南宫香。
南宫世家的女子,虽然家族没落,在家教方面却也不是小家小户可以比拟的,更何况出生草莽的女子?只是一个照面,苏佩玖便知道花娘到底输在了哪里。
“夫人身子不好,为何来了前院?”萧楚辛上前将南宫香扶过来坐在椅子上,声音柔和。
南宫香却是看着苏佩玖,细细的打量,然后启唇:“妾身听闻南谢楼的楼主造访,想来看一眼,顺便也能够知道一点姐姐的消息。姐姐当年如此气愤的离开,我好生担忧。”
萧楚辛的脸一下子僵硬住了,再不言语。
果然是大家的小姐,生于心计之中,自然拿捏稳当。以退为进,这一招使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