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竟然也是慕楚的徒弟!乐阳掩住心中的惊讶,大燕亡国之后,自家王爷曾经无声无息消失了一年,这段时间内不知道他到底去干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都去了哪些地方。
祁墨伸手推开乐阳,乐阳皱着眉:“主子!”
“退下吧,你不是他的对手。”他从马车上翻身而下,潇洒利落,除了脸色苍白之外看不出来他是受了内伤的人,一副翩然贵公子的模样。
“这么多年,你总算喊了我一声师弟。”祁墨自嘲的笑道,但是一双黑漆漆的眼眸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姬御冷哼一声,反手翻出一个剑花直刺过来,几招下去,见他只守不攻,登时恼怒:“你的易水寒呢?!舍不得拿出来吗?”
祁墨闪身躲过锋利的一剑,依旧只守不攻,姬御攻势凶猛,没有几招下来,他的衣角便被剑气破碎。
“为什么不还手!”姬御红着眼睛又是一计狠刺,想到那个小人无力脆弱的躺在自己的怀中,胸口的地方猛地生疼:“你真该死!祁墨你该死——!”
他捧在心尖尖上面的人,凭什么到底凭什么要被眼前这个混蛋肆意凌辱伤害?到底凭什么?!!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她——!你这个胆小鬼!懦夫!”剑锋越发凌厉,那白衣男子始终侧身闪过,没过多久身上便落下痕迹。要是他没有受内伤的话,跟姬御出全力,大概也只能险胜,现在他受了内伤,又不主动出击,碰上发狂的姬御,基本上处于被打的境地。
乐阳站在一边,手中的剑捏的生紧,没有祁墨的命令,他不能出手。
“叮——!”寒剑插在祁墨脖颈处一寸之外的树桩之上,凌厉的剑气还是划伤了他的脖子,露出一道血痕。
姬御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提起来靠近自己,美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根本就不配拥有她!”
“不。”一直没有说话的男子轻飘飘却很坚定的吐出这个字眼。
不……
“碰!”脸上被砸了一拳,姬御低吼一声,将祁墨撞击在树上,双眼火红:“你说什么?”
“我说不。”祁墨眼眸淡淡的看着他,不含生死毫无表情。
又是一拳,他的唇角被打出血。
“再敢说一遍!”
“不……”眼见着拳风又要下来,这次祁墨出手挡住了,虽然有些凌乱但是依旧不减他风雅,只见薄唇微动:“不论是前生今世,她注定都只能属于我一个人……而你,姬御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懦夫胆小鬼?到现在都不敢说出自己的心意……呵……”他扯着疼痛的唇角笑的肆意:“你也不过是个可怜的人罢了。”
双手用力,他慢慢将姬御的手给拧开,然后丢下表情木讷的红衣男子翻身上了马车,乐阳迅速上马,马鞭一抽,哒哒而去。
姬御站在原地,风过,吹起一袭暗红色长袍,发丝轻抚眼眸,迷离了这红尘滚滚。
原来……他也不过是个懦夫呢。
自己的心意始终不敢表明,不敢告诉那个人,生怕会被拒绝,害怕捅破这层关系两个人便再没有了那种亲昵的感觉,害怕那个人啊……会就此疏远他。
姬御,你也是个胆小鬼,却自以为是的来替她教训别人。
很久很久以前,他没有见过她的人,却总是听说她的事情,点点滴滴,几乎伴随着他成长,后来等他长大了,想要去寻她的时候却传来以身殉国的消息,三千落寞流转心底,苦涩酸疼。
后来有人一行风雪而来敲响了长白的大门,他才第一次见到了她,可是那个时候她只是个魂魄,不能言不能语。两年风光,她睁开眼眸的一瞬间,他恍惚听见了繁华盛开的声音。
后来尘世再遇,谁又知道到底他的心底有多么欣喜呢?
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因为他有的时候,都甚至欺骗了自己的内心。
…………
马车颠簸,离开树林三百米后,车内之人再也忍不住喷出一口热血,双眸通体碧色,手扣在车栏上,紧紧的扣着。
那自薄唇缓缓掉落的血丝粘稠而又猩红,落在马车木板上,像是一滴妖娆的小花。
“咳咳……”他伸出手擦拭唇边的血迹,笑的薄凉。
这天下,他一定会夺得,万里江山如画他要亲手送到她的面前,这是他欠她的,欠大燕的。
秦歌……就这么恨着我吧,永远恨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