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苍的一番话让柯宁的脸色顿时就全白了。
无论是出于真心还是因为此时自己的话触怒了他,这句话都让人充满了不安。难道说,对付慕容皓已经是势在必行的事情了吗?
想到许晨风曾与她提到过的后果,容江集团一夕之间垮掉,整个容江家族从桐城最大的四大家族中就此没落,仅仅只是想想便令人浑身发寒。
“苍少,你就不能再考虑考虑吗?”她追着他的身影起身。
“柯宁--”慕容苍回首顿足,冷冷喝道:“做好你的本分,不要恃宠生娇了。”
柯宁顿住脚步,一时间无法消化他的怒火四溢,整个人愣愣的怔住,一张娇俏小脸憋得几乎都发紫了。
他大步上楼,只听“砰”一声巨响,整个房子被这样的大分贝震得似乎晃了晃。何姨闻声从后面庭院内快步走了进来,一见屋内气氛充满了火药味,只剩柯宁一人发抖地模样,顿时就明白了。
“柯宁小姐,苍少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你们怎么就……哎……又闹上了呢?”何姨看着她直叹气,语气里还有一丝明显的怪责与怨怼。
柯宁只觉得此刻浑身的血液都被冻结了一般,好不容易眼珠才转动了一下,她低着头难受地重新在沙发上坐下,嘴里小声问道:“何姨,他们俩兄弟是不是非要斗个你死我活,慕容家才能平静下来?”
何姨走近她,在她肩头轻轻拍了拍:“傻孩子,你想得太多了,难道你不知道苍少这些天不回来就是不想你搅进慕容家的浑水中吗?”
“慕容家族里的矛盾重重,我这个呆了近二十年的老太婆都尚且看不完全其中的利害,又何况是你这样的小姑娘呢?老爷子为何让两个儿子变成如今的势同水火,我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是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苍少是我看着长大,从小受了不知道多少委屈和打压,无论他今天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来,都是绝对不过分的。因为……夫人不是正常死亡的,你明白吗?”
柯宁漠然地点点头,虽然她不曾经历过何姨说的这些所有种种,可是她心中也十分通透。只是,想到何思雨那泪眼朦胧的脸和她那逐渐隆起的肚子,她只觉得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揪心揪肺之感。
难道就真的找不出两全的办法来吗?
夜深了,柯宁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只要想到慕容苍就睡在一墙之隔的主卧室里,好容易盼着他回来了,结果就闹得不欢而散,她就心烦意乱,无法成眠。
在床上又翻来翻去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她还是忍不住起身了。
走出门外,整栋小楼都已经进入了静谧地沉睡状态,只有走廊一盏清辉小灯独自散发着晦暗的光亮来。
她走到慕容苍卧房的门前站立,心下忐忑不安,眼望四周心底却在想是否应该敲门进去。这一打量她才突然发现到,走廊尽头处的书房门缝下透出一丝光亮来。
他还没睡!
柯宁看得猛然心脏一跳,想了想,连忙到楼下去煮了杯热牛奶端上来。
“叩…叩…叩…”
“谁?”
“是我。”听到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在这夜里,竟然让她无端升起了几分想依靠的感觉。
“我在忙,你先睡吧!”慕容苍隔着门冷冷地阻隔了她想进去的念头。
柯宁站立在门口,一时无言,心头难堪尴尬却也是纠肠百结。
站了不知道多久,深秋凉夜的低温很快让她的双腿都僵得发麻了,可是书房内的男人依然没有开门看看的意愿。
手中先前还滚烫的牛奶也渐渐转凉,变得冰冷,柯宁终于放弃了,转身离开了。
世上的人总说“最毒妇人心”,那往往是女人被逼迫到绝望的地步才会做出决绝的事情来,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若一个男人只需要稍稍硬起心肠来,就可以胜于女人千百倍。
正如同慕容苍与柯宁之间的这一次冷战,他可以三天来每日若无其事在楼里晃来晃去,却就是当她若空气一般不理不睬,可是她却每每触到他的身影心底便满是苦涩,不见时更是整晚整晚的失眠。
就连一向自认为自己心智坚强的她,第一次发觉这种被人当做空气,被他遗忘的感觉,竟然是那样的无法忍受。
早餐时分,熟悉的俩人如同陌生人一般各坐一端,慕容苍照例执着报纸喝着咖啡,柯宁看得心头发堵,忍不住气极地打开了悬挂在餐厅墙上的液晶电视,将声音开得老大。
慕容苍折起报纸只是抬头瞥了她一眼,继续又埋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