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舒然心中自有一番计较。
毕竟她也有孩子,而且还是两个。景一跟景最虽然乖巧懂事,自流放后从不曾喊过辛苦。但他们一个四岁,一个五岁,每天饭都吃不饱,还要强行走那么长的路,脸上已经没有一点血色了!
再这样下去,孩子根本活不了。
说实话,她怀疑……景宝的口粮,是从六弟妹那里得来的。
何舒然莫名笃定。
“来,景义,跟大婶婶说一说,三婶婶给你吃的东西是什么味道?”何舒然循循善诱。
景义光是想想都口水直流:“像牛乳,但比牛乳更好喝!是我从来都没吃过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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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第十二日。
江幸幸能明显感觉到大家的脚程都变慢了,最开始两天,都可以强撑着日行七十里。
然后五六十里。
到现在每天走个二三十里,已经是极限。
毕竟就算不背包袱,队伍里也还有几个小萝卜头,走不动,是真的走不动……
每个人脚底都磨出了血泡,鞋子都磨穿了,除了江幸幸。
毕竟人家走路,她坐车。
驾着马车还嫌嘞得手疼,特意让她妈投喂过来一双手套。
李德瑞没见过这玩意儿,但江幸幸只随口忽悠了他一句:
“这是民间干粗活的人常用的,李公公是宫中贵人,没见过也正常。”
李德瑞顿时就信了。
傲娇地昂着头,被江幸幸的彩虹屁吹得不知天南地北。
没错,虽然他在宫里只是奴才,但对于贩夫走卒来说,他确实是贵人。哎呀,这六少夫人跟他果真是同道中人。
她要是入宫当丫鬟,他跟她共同效命一个主子,定然能扶摇直上!
等到了流放之地,她若受不了那苦想跟他回宫,他可以考虑捞她一把~
“停车,我小解去。”
李德瑞翘着兰花指,手帕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优雅造作下车。
江幸幸按照惯例,进马车瞅了一眼景止戈。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景止戈扶着马车壁坐起来。
江幸幸扔给他一板消炎的胶囊:“早中晚各两粒,自己找准时间吃。”
“这药……我好像从未见过。”景止戈垂眸。
江幸幸本就没打算瞒他:“你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
终于开始好奇了?
好奇就行!
就怕你不好奇!
来啊,来问我这药从何处得来,然后咱再顺理成章地聊聊合作的事!
江幸幸突然开始期待了。
结果景止戈只是略一低头,赞同道:“确实。世间万物,而我不过渺小一人,如何能全部知晓。”
“娘子,真是见多识广。”
真诚果真是必杀技!
杀得江幸幸当时就傻眼了。
……不是,你特么好奇心这么浅薄的吗?好奇到一半就不好奇了!
还有,谁是你娘子?
江幸幸内心有点小暴躁,钻出马车。
生意场上的谈判,往往是谁先开口谁就输了主动权。
景止戈生出好奇心,主动询问她,然后她再拿乔,这样妥妥的能拿捏他。但如果是她主动去问景止戈需不需要谈合作,那样则是落了下乘,对方只会觉得她急于求合作,然后来拿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