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何事啊?”
江幸幸呶呶嘴:“喏,那男的,自称我三嫂的老相好,找上她了。”
李德瑞瞥了眼气得面红耳赤的大少夫人和二少夫人,还有那五小姐,“六少夫人,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江幸幸悠哉悠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啊,李公公。”
这松弛感,李德瑞突然有种心悦诚服的感觉。
“六少夫人果真通透!”顺手还给江幸幸比了个大拇哥。
江幸幸默默将刚才剥好的一堆瓜子仁推向李德瑞:“一颗一颗吃没意思,尝不出味的。”
她通透,通透个屁!
这不是所有事都提前安排好了,她稳坐钓鱼台,所以看别人就像看跳梁小丑嘛!!
恰在这时,周县令带着师爷踩着点出现。
而那自称跟李解语两情相悦的恩客严子恒,竟然扭头就口口声声说请县令作主……
江幸幸热衷于吃瓜,李德瑞低头看着那一堆瓜子仁,兰花指翘着,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其中一粒。
眼神有瞬间的恍惚,眸中染了些疑惑。
阉人,死太监,狗奴才,没根的东西,天生贱命只配伺候人的杂碎……
都是平日里别人骂他的词儿。
还是头一回儿,别人这么自然而然的剥瓜子仁给他,随手堆在他面前,看也不看他,完全不带讨好之意。
就像多年老友,下意识的对他好。
“县令大人,她哪是什么定安将军府的少夫人,她明明就是窑子里跟我情投意合的头牌,徐柔儿!
我在她身上花了上千两白银,她自己也说要等我给她赎身。可怜我抵押祖宅,典当家业,放下尊严四处借银,结果她跟别人跑了!
这世间男子的真情就不是真情吗?男子的真心就活该遭受践踏吗??”
严子恒声声泣血,涕泪交流。
好家伙!
江幸幸直呼了不起!
这兄弟竟然已经这么前卫地搞起了男女对立,而且这一招确实有用,在场的男人甭管有没有付出过真心,竟然都开始共情了。
李解语藏在衣袖中的手一直在抖。
因为严子恒确实是她曾经的恩客,而且这人是个禽兽!
哪有什么上千两白银?窑子里的姑娘是再便宜不过的!
他付出极少量的银钱,对她又打又踢又啃又咬,在接待他的那些日子里,她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早已被打出心理阴影。
现在看见他,都觉得害怕。
但她不能怕!
李解语斩钉截铁的声音响起:“我乃曲国公府的表小姐李解语,嫁给定安将军府排行第三的景归为妻!”
“空口白牙便给我编造身世来历,有何目的?”
“是陛下,还是朝中奸臣,早看不惯我将军府百年清誉,所以想毁将军府的名声??”
周县令给了严子恒一个凌厉的眼神。
示意他赶紧出招,都已经把陛下牵扯进来了,不要命了??
“呸!我跟你欢好过,你肩头有朵小梅花!朝廷规定官员不能娶妓子为妻,不能纳妓子当妾,谁知道是不是定安将军府给你换了假身份!?
世家大户都喜欢沽名钓誉,表面上忠义两全,暗地里什么龌龊事都干!
你说你不是妓子徐柔儿,那你把肩膀露出来,让大家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