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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hapter 4(2 / 2)

张经理很心虚地躲开她求助的目光。

昨天她被黑衣人带走,在场的目击者只有张经理,他除了最开始的阻拦也没有做别的举动,此刻也只是继续呼呼啦啦地吃眼前的面条。

“说啊,你昨天干什么去了?不会真是你告的密吧。老非前几天不是还和你单独聊了——我懂了,你俩肯定是吵架了,你对老非怀恨在心想报复,但是你没有手机,又没法用店里的电话给工商局告密,因此就趁着休息的那天出去。我听说,揭发违建是有奖金的,你就用奖金去住了酒店,对不对?”

被丽丽这么咄咄逼人一说,所有人都觉得有那么一回事。贺屿薇只感觉天大的一口黑锅扣下来,她说:“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能这么猜。我对非叔只有感谢……”

说到这里,脑海里的什么弦似乎轻轻地动了一下。

老非被抓走的这件事,和那一个叫余温钧的有关系吗?她今天一天都忍不住回头,惴惴不安,生怕有人再把自己掠走。

丽丽咬死她和这事有联系:“我觉得你很可疑。张哥,你怎么说?”

张经理想了会,吞吞吐吐地说:“咱们这附近的几家农家乐,要是追究起来,法律程序都不全啊,工商局要是真想管这事,也会先派个专员来调查。但直接把老板先扣住……就感觉被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盯上似的。不过,具体情况得等非叔回来再说。非叔说他认识人,嗨,开饭馆总能碰到这种事,不用着急。”

不管怎么猜测,今天晚上的农家乐肯定不营业,员工们都是附近村民,家都在旁边,既然不需要干活,他们纷纷离去。

张经理留下来,他叫住贺屿薇。

张经理的表情很复杂,像是畏惧又像是不安。他再压低声音:“今天在工商局的时候,有人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贺屿薇嘴唇一下子被她咬白了。

她从张经理手里接过来的那一张米色名片,和今天上午,自己偷偷在灶台里烧掉的那张名片,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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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温钧只要在北京,基本每日都回那栋古堡般辽阔的宅邸,但从不过夜。

他近几年长居于瑰丽酒店的套间,177平米,寸土寸金的地方,酒店提供严密周到的安保,和24小时的管家服务。外面是市中心的街景,家居和挂画在他喜好之下经过特殊调整,有种老式的东南亚中式风情。

李诀在电梯处站着,边按电梯边简单汇报了一天行程,其中关于车祸的调查还在进行当中。

正在这时,余温钧的手机响了,是父亲余承前打来的。

余老爷子他们兄弟当中性格是最为懦弱的一个,但比起普通人一辈子靠着父荫也顺风顺水,妻子去世后,余承前很快再婚又生了儿子。

此刻,余温钧只是简单地说了弟弟的车祸伤势。

余承前哼了声,“你舅舅就是灾星,谁惹谁倒霉。不过,哲宁如今住院也好。”

余温钧和李诀快步走出电梯,司机将车门打开,他坐进去前听到父亲最后一句话微微一皱眉。

“栾妍马上就要毕业了。我都跟栾家说好了,这次她回国就先借宿在你那里。你岁数不小了,她都当了那么多年未婚夫妻,你俩一直分隔两地,也要培养一下感情。哈哈,我知道你内心多少还在意栾妍和哲宁以前的事。但他俩那会都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不懂事,订婚宴的闹剧就彻底过去吧。你是兄长,还是得让着点弟弟。”

从李诀的角度看到余温钧正低头接电话。车库暗色的灯光照到他的黑发,花衬衫的图案繁杂得就像刚从油桶里捞出来,但在他身上只有煞气和杀气。

和余温钧最初选择穿花衬衫的初衷完全相反了。

李诀等余温钧进车后坐进副驾驶座,系上安全带。

“佣人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余温钧问他。

李诀醒悟过来后知道他在说谁。“农家乐已经被封了,她近日应该会联系我。不过,您确定让她来照顾哲宁少爷。以我看,那丫头畏畏缩缩的,上不了什么大场面。”

余温钧顺手拿起车后座的薄荷糖,拆开包装,里面是纯白色的糖块。他没有理睬李诀,反而是发了一条语音。

车厢里静静的,李诀听到余温钧对玖伯说:“让家里把五楼的杂货间收拾出来,放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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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老非灰头土脸地回到农家乐。

贺屿薇等众人都走了后才靠近。

这几天没上班,她正好能借此时间养一下脚踝处的扭伤,到底年轻,恢复得快,很快行动自如。

没接触烟熏火燎的油烟,贺屿薇也能努力洗净脸上和指甲里的污垢。但她在乡下年轻人里显得格格不入,做任何事都轻手轻脚,沉思时有一种书卷气。

同住的舍友丽丽却觉得贺屿薇很装,她偷偷对大家说,有一次恶作剧,她把贺屿薇的护发素和洗面奶对调,贺屿薇足足过了两周才发现。

贺屿薇曾经和丽丽一起去超市,要出示这个码那个码时,对着满屏的按钮束手无策,被催促了就索性全盘交给别人。

老非收回视线:“哎,坐下说话吧。”

老非是一个实在人。但再实在,也是一个小生意人。刚才对着那帮员工,他满口横沫打包票说农家乐不会关门,需要歇业几天接受调查,本月的工资只发20%。

但对着贺屿薇,老非面露恼恨:“附近开的几家餐馆黑不提白不提的,怎么就专盯着咱们!我在工商局有人,他还问我是不是得罪什么权贵……”

滔滔不绝抱怨了十几分钟,最后一句话是:“我怎么陪鸭鸭?”

鸭鸭,是老非的独生女。今年刚上小学,但上个月刚查出肺部有点问题,一家人准备去协和医院的专家号复查。

老非已经结过两次婚,却只有一个孩子,他和他老婆平常都在农家乐盯梢,但这半个月都没顾得上生意,一直在家陪着宝贵闺女。

老非坐在圆桌前,面前是一小盅白酒,他边喝边唉声叹气。

晚上的时候,贺屿薇是一个人在诺大的农庄吃的冷饭。

丽丽不知道去哪里,其他服务员也回了自己家。她也懒得开伙,胡乱填饱肚子后,就独自在农家乐的大堂发呆。

电视里正放着新闻,中央台正放着西部的新能源开发什么,从旁边的窗口看去,遥远的天边挂着一轮橘黄色的月牙儿。

经理塞给她的张名片,贺屿薇夹在英文字典里。

她这几天犹豫着,是否要给那个号码打电话。

姑且不提被绑架的遭遇,给陌生人打电话超出她能量范围内。贺屿薇拿了一根很钝的铅笔,先把操作步骤写到后面:第一,鼓起勇气拨打名片上的号码。第二,鼓起勇气说你好,报自己的名字。第三,鼓起勇气质问对方。

她想问的是——是你让农家乐关门的吗?你到底想做什么?

门口突然响起长长的汽车鸣笛,贺屿薇的铅笔顿时掉落在地面。

农家乐今天不开业,他们在路旁边就贴着鲜红色的告示。

都这么晚了,门口来人是谁?贺屿薇的心再度提起来,她眼睛都不眨地盯着门,手里捏着旁边拿起的一把水果刀。生怕再有不明身份的黑衣人闯进来把自己掠走。

还是说现在应该报警吗?她怎么跟警察说,有人要抓自己?他们虽然把她放回来,但只是缓兵之计。他们那种人,有的是办法让人屈服,他能直接把她工作的农家乐查封了。她根本不想猜这些人的行事动机,

但等很久,门口都寂静无声。

贺屿薇在无穷的等待中越发害怕,她做足心理建设,终于推开门。外面的台阶上放着两个枣红色的购物袋。

第一个购物袋里,装有她上次弄丢的那支脏兮兮鞋。另外的购物袋里,有白色的绒布袋包着的一双鸽灰矮跟方头鞋,鞋尖带着银扣,千丝万缕的矜贵却又是中性设计,麂皮摸上去高级细腻。

除此之外,里面又夹了一张熟悉的米白色名片。

之前的一切猜测,仿佛尘埃落定。头顶,星?如雨。

贺屿薇哆嗦着打扫完厨房和大堂后,关了门,走回员工宿舍。今晚刮大风,硬邦邦的风,却吹得一点浮云都没有。

来到农家乐,她已经很少想东想西,但是从那晚开始,停滞不前的很多东西都开始往前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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