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霁摇了摇头,用手机发了个消息。
[我这里排除。]
那个大叔看起来邋里邋遢,很猥琐的样子,其实是个混得不怎么样的漫画家。
喜欢跑到人多的地方观察来往的行人,自诩是从人生百态里寻找创作的灵感。
因为他的视线有时候太过放肆猥琐,经常遭到路人的投诉和厌弃。
而那个低头咒骂的职业装女人其实是个老师。
江霁在靠近她时,听到她嘴里咒骂的内容从上司一路延伸到同事到学生甚至教务处,出现了一系列不重复的名字,随着她幅度越来越大的动作,江霁看到了她包里的教师牌。
上面的信息一晃而过,没等江霁看清是哪个学校,对方已经朝她伸出了血手……
看来是一位儒雅随和的老师。
江霁想了想,目光再次转移向车门方向。
第三次,江霁再次动用了预言力量。
这次是三分钟。
她选择在三分钟后,从这一站下车。
她要看看地铁外是什么情况。
眼前的景象渐渐被迷雾覆盖,江霁踏出车厢的瞬间就被层层叠叠的血雾包围。
候在站台两侧的乘务员穿着深色的制服,阴笑着朝她走过来,她的双眸一阵剧痛,仿佛有一双大手从她背后探出,活生生地抠出她的眼球,湿漉漉的液体从眼眶里汹涌而出。
嘶!真疼!
被血雾彻底笼罩前,江霁艰难地转过脑袋,最后看到银色地铁上那个黑色的JR标志。
一个穿着水手服,抱着一束报纸包的花束的女生和她擦肩而过,身上散发着血腥味。
下车是个绝对错误的选项。
在车上选错只是被污染,下车直接触发死亡。
双眼阵阵发黑,江霁甩了甩刺痛的脑袋,摆脱掉那份残留的痛感。
JR,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是扶桑铁道公司的标志,也是扶桑发生人身事故最频繁的铁路。
扶桑人热衷于卧轨自杀。
甚至已经发展成了一种文化。
生前一直压抑着“不给别人添麻烦”,卧轨自杀或许是死前最后实现人生价值的机会,逼停一辆列车,登上一次头条……而且不会被找麻烦,零碎的人体组织很好打理,高压水枪一冲就好了。
R的前身是国有铁路,不会像私铁那样会以铁路造成重大损失为由,对自杀者的家属索要赔偿。
JR铁路甚至有几段已经成为了卧轨自杀者的朝圣地,引得无数人模仿死亡,周围常年被铁道公司和官方挂上了不少劝告标语。
跳轨自杀是极其惨烈的死法,肠子和身体零部件变得七零八落,粉身碎骨。
坚硬的脑袋成了一只瘪掉的足球,整个人挤压成一张刷好酱又做坏了的煎饼。
这是一辆通勤列车。
江霁想到了监控里那个从地铁三号线跳下去险些丧命的上班族女性。
她的目光在这些乘客的身上转了转,车厢里有多少人是跳轨而死的呢?
怪不得她看不清外面的情况,这辆车内部装潢没有变换,却悄然变成了JR通勤列车。
挡住站点线路,也是为了误导她们在错误的站点下车,既然是列车,应该有乘务员才对。
除非……乘务员是她们自己。
就在这时,列车再次到站,车门缓缓打开,外面湿冷的空气钻了进来。
这次下车的依然不是她这节车厢的乘客,座位上的大叔和女人纹丝不动。
江霁平静如初地望着车门方向。
没过多久,水手服女孩儿从外面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