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铁板,比划着稚娘的脸。
稚娘剧烈挣扎,眼里的恐惧几乎要把她淹没了:“不要……不要,求求您,娘,我真的不知道这根簪子是哪儿来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给大姑娘做衣裳,您是知道的啊……”
那个婆子把烧红的烙铁按在了她的左脸上。
发出滋滋的声音,空气中蔓延着一股糊味。
稚娘痛苦的挣扎:“啊啊啊……娘……”
众人的头都不约而同的转了过去,不忍看到这一幕。
而林曼月恰好跑了过来,藕莲冲过来用力的推开那个婆子。
林曼月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本就虚弱,现在死死咬住舌尖让自己清醒,口腔里瞬间弥漫着一股腥甜味。
庄头上下打量着这个小姑娘,暗暗嘲讽,算她没有看错人,好歹有些同理心,比她那个娘好多了,这样的话目的就达到了——
“大姑娘好生威风,我身为太太钦点的庄头,自己亲生女儿不知廉耻,我以效尤敬,自己都没有心疼,您也不该这样驳我的面子吧?……咳咳。”
林曼月心疼的查看稚娘的情况,发现她腿部被打的鲜血直流,左脸又被烫出好大一块疤,额头的汗水已经把头发贴在脸上了。
现在已经意识模糊得不行,听见庄头咳嗽的声音,还在喃喃道:“娘,您别咳嗽,我给您熬药……”
话还没说完,就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林曼月用指尖挑起她额头的发丝,这才转过身正言道:“别说你女儿了,就算是你,入了我家奴籍就是我家的人。生杀大权都在主子的手中,你什么身份敢这样僭越!”
林曼月一向不会用身份威胁人,这次属实忍无可忍,本以为可以压住她,没想到女人反而笑道——
“我一个将死之人主子要杀便杀吧,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房中突然多了一根簪子——听说三日前北辽国的来了这里,莫不是有奸情?我身为庄头,怎能容忍这对奸夫淫妇!”
说罢,便挥舞着手里的白玉簪子,眼底露出嘲讽的笑容。
林曼月一愣,这分明是自己的簪子。
看来是她最近身子虚弱睡得太熟,趁着藕莲不注意才偷走了簪子。
可她为什么……来不及多想,只能想办法保住稚娘。
“胡闹!这分明是我赏给稚娘的簪子!当日我便说了,这是贴身之物不宜视人,让她不要外露,没想到你一个当娘的这样对她!想必也是心寒极了才不敢说的。”
此话一出,众人立即议论纷纷。
“哎呦,这下稚娘可毁容了,以后嫁不出去可怎么办啊。”
“原来是这样,她娘也太心狠了吧。”
“孩子是娘身上的肉,为娘的肯定舍不得,我可太心疼她娘了,肯定心里不是滋味吧……”
谁料庄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反而伸手示意旁边的婆子把簪子还给林曼月:“下贱东西不配戴主子戴的簪子,大姑娘还是拿回去吧……”
又轻笑道:“她又没死,姑娘不必在意。就算告去太太那里,我又没有闹出人命……”
藕莲忍无可忍,想向前打她,被林曼月拉住。
她觉得这话还没有说完。
果然,就感觉她的视线直直的看向自己,像是讥笑:“那要不姑娘把这下贱东西带走,我就当没了这个女儿。”
她在赌,赌林曼月的心善。
就算是赌输了,又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想到这里,女人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而林曼月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后伸起,若说这是庄头为稚娘谋划的未来。
可为什么非要毁了容和她的名声。
这到底是她设的局……
她回头看向奄奄一息的稚娘,心中还是不忍。
“好,我把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