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敢得罪咱黑虎寨,可有想过后果?”卦师似笑非笑,忽然说道。
“一些鸡零狗碎,能有甚后果?”秦重往前走了一步,不屑的说道。他与对面的卦师,也不过一丈距离。就算卦师骑在马上,也没有比秦重高出多少。马矮人也矮,在秦重眼里屁也不算。
“哪里来的野小子,休得张狂。”
“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
卦师还未说话,四周的土匪先怒了。一个个作势要教训秦重,抡刀挥剑的走了过来。
这时,卦师轻轻一抬手,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
“呵呵,大话谁不会说?”卦师不急不恼,呵呵笑道,“你若能接下我一招,自然放你走。”
“放我走?”秦重不屑的冷笑,冲卦师一招手,说道,“来啊,让小爷看看你的道行。”
卦师哈哈大笑,连声说道,“好,好,好。”说着,只见他迅速抬起右手,抽出背上的桃木剑,很是熟练的挽一个剑花,向着秦重一指。嘴里喝道,“去。”左手猛地一击剑尾,木剑直向秦重射来。
这剑速?这力道?秦重哑然失笑,穿着一身道装,莫不是要作法么?
秦重随手一挥,正拍在木剑上。木剑脆弱,稍稍一碰登时折断。却在这时,木剑的断口处,忽然喷出一蓬白色的粉末。秦重一惊,刹那间往后退去。但是距离太近,粉末还是溅在了秦重身上。
惊退之际,猛然嗅到一股怪异的香味。秦重心道,坏了。
念头尚未转过,只觉脑子一阵迷糊,“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双手撑了几下,却都无法站起。
两三息的功夫,秦重彻底失去了知觉。
“哈哈哈。”卦师仰天哈哈大笑,得意非常。一众土匪跟着狂笑,很是不可一世。
“二当家厉害。”
“西北之地,哪有二当家对手?”
“哈哈。”
..........
土匪们马屁如潮,卦师洋洋得意。早有几个土匪上去,将秦重捆了一个结结实实。
“去,将村里的男人都赶出来。”卦师说道。
“得令。”有土匪学着戏文,来了一句花腔儿,引得众土匪一片叫好。
村子里又乱了起来,哭喊声响成一片。寻常百姓,终是抵不住拿刀的土匪。没有多大功夫,村里的男人们都被赶到了打麦场,乌泱泱四五十人。女人孩子都围在场子四周,被土匪拿刀威胁着不敢靠近。
人群慢慢安静下来,这时,卦师下了马,一摇一晃的走进人群,噌的一下跳上石碾子。站在高处,冷眼在人群中来回的扫视了几圈儿。咳嗽一声,登时换上了一副笑脸儿。
“乡亲们。”卦师扬声喊道,抬手挥了一下,接着说道,“都莫要害怕。”
他话音儿一落,人群中顿时嘈杂起来,不少青壮更是怒目往而视,作势往石碾子挤过来。
“都他娘的老实点儿。”使双锤的大汉,一声大喝,抬脚就踹了过去。当先的几个青壮,被踹的趴倒大片。更多人怯与大汉的威猛,登时向后缩去。或许此时才明白,这些人可不是善茬儿。
“咱们黑虎寨,碰到点儿难处,还请乡亲们帮衬帮衬。”卦师继续说道。
“年年都来抢粮,还要怎么帮衬?”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嗓子,却是不敢露头。
“呵呵。”卦师呵呵笑着,眼里却露出冷厉的寒芒。“若想死,尽可不去就是。”
人群中“嗡”的一声,似是被卦师的话吓了一跳。黑虎寨年年来抢粮,但也只是抢粮,倒是没有杀过人。这也让村里的人有了错觉,认为黑虎寨不会杀人。此番说出杀人的话,自然人人惊惧。
“敢问二当家的,让咱们去哪里?做什么?”人群最前面,一位白发老者颤巍巍的问道。
“咱们开了一口矿,只是人手不够,特来请乡亲们帮手。”卦师说道。
“矿?”老者身边,站着一位中年人,遂问道,“什么矿?”
这年代,石炭、铜铁、生矾都有开采,百姓对此并不陌生。当然,此时开采的手段粗陋,危险也更高,塌方冒水的事故频发,死人的事更是无法避免。闻听是开矿,人人都下意识的拒绝。
“至于什么矿,去了自然知道。”
“去多久?”有人问道,“能给多少工钱?”
“嘿嘿。”卦师嘿嘿笑了起来,“不久,不久,两个月吧,等采完了矿,自会放你等回来。”
“可是,没两天就要麦收,这一去,地里的粮食怎办?”
这话一带头儿,人群登时乱了起来,七嘴八舌嗡声一片。眼见着,人群的情绪激动起来。卦师颇感不耐,眉间戾气闪动,眼见就要爆发。却这时,使锤大汉又是一声吼,“想死全家?爷爷这就成全你。”
说罢,拎着双锤就冲向人群,吓得一众村民惊叫着四散躲避。
闹腾半天,大汉也只是吓唬,并未真的动手杀人。但是村民,却真的被吓着了。
“半柱香,尔等只有半柱香时间。”卦师也不再扮好人,厉声说道,“十五岁往上,五十岁往下所有男丁,半柱香之后到此集中。现在回去安顿吧,若敢逃跑藏匿,必定杀你全家。”
一场飞来的祸事,就这么降到了小山村。摄于土匪的凶威,无人敢反抗。半柱香后,村里的青壮被土匪带走。剩下老人妇孺,哭哭啼啼的送到村外。自然,昏迷不醒的秦重,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