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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5.陷落梦境(1 / 2)

虽说没有一个护卫,但位于斯库拉迪奥家族根据地最深处的这个房间,却是一座魔术的【要塞】。

玄孙的护卫们中有一个是魔术师,如果没有他带路,其他人根本无法认知到通向这个房间的走廊。在人员众多的斯库拉迪奥家族中,精挑细选的魔术师们用尽浑身解数才制作出了这个巨大的复合魔术工房──这正是斯库拉迪奥家族的本宅。

35层的强大结界与隐藏在内部的数个防御结构和无数的恶灵。

因为从前,有魔术师的工房,被连建筑物一起爆破了的例子,所以无论是从高空飞来的袭击,还是来自地下的破坏都能应对的系统都被建立起来。如果要再此基础上再加强魔术防御的话,就只能模仿魔术师的总部时钟塔和彷徨海,或者是非常接近根源的强大的魔术师用一生积累而成的迷宫或者魔界了。

而处于最坚固的结界中心,别说杀气了,这里连虫子的气息也没有。

这里除了自己的性命以外,没有其他的威胁了──

加尔瓦罗索慢慢地打开自己的呼吸器,凝视着虚空开口说道:

“…你在的吧?宣告终结的黑暗。”

虚空没有给出回答。

但是,尽管如此,加尔瓦罗索还是像自言自语一样继续说着。

“…啊,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很多年前我就已经知道了…”

如果没有呼吸器,呼吸也应该会很痛苦,但尽管如此,他仍然道出了自己一直以来想说的话。

“在拍卖中拿到的,倾尽我的私人财产才得以移植的这个魔眼…也不知道是相性不合还是太好了不断重复……重复…却只能映照出一个未来。”

可见他的左右眼睛颜色稍稍有些不同,他露出自嘲般的笑容继续向虚空搭话道:

“就是今天,我死去那天的场景…”

然而,虚空依旧什么也没有回答。

但是,仿佛确认了对方肯定是在【听着】的状态下,加尔瓦罗索反而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今天就是那一天……我知道的……从奥莉维亚缠着我要那个狐狸布偶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移植到加尔瓦罗索身上的【魔眼】。

在某次列车拍卖会中移植来的这一魔眼,确实让加尔瓦罗索看到了未来。

现在自己所在的位置的未来。

把狐狸布偶送给玄孙女后,被【黑暗】遮住眼睛的场面。

“简单地来说。一族里最小的女孩……奥莉维亚,只要不给她玩偶就行了,这样也许就可以改变命运。我也曾经这样考虑过…这就是所谓的年纪大吗……与其看见奥莉维亚那副要哭出来的表情,还不如坦率地死去……会好更一点呢。”

在理应没有人的空间里,与寂静交谈的加尔瓦罗索。

再也看不出这是那个曾经让对立组织陷入恐怖深渊的冷淡首领,只是作为一个即将死去的老人,不断地将自己的话传达给看不见的东西。

“这是个笑话吧,迄今为止毁灭了多少个组织,杀了多少的人,才终于爬上来的我…。啊,给我带来死亡的黑暗吧…如果你真的在的话,请听我…还不能在这里结束…不,我还不能死。”

也许是因为取下了呼吸器,氧气渐渐变淡了,所以脸色也变得苍白了。

但是,尽管如此,还是有必须要说完的事,他一边向虚空伸出手一边组织着话语。

“对于希望延长我寿命的魔术师们来说…现在就算我已经不是我也没关系了……虽然巴兹迪洛特反对…但其他的魔术师……杀死这个国家的领导者们的灵魂…将他们的人格……覆盖。将这个国家…变成魔术师的乐土这种……愚蠢的事……给我住手…让我…结束吧…我只是…魔法…只是想使用魔术而已…”

从中途开始就变成了只言片语,再也无法组成通顺的语言。

但是,那是他用尽最后力气,打算留在这个世界上,如同诅咒一般的话语。

“啊,啊,我一见钟情的女人,我的妻子,也是魔术师…魔术回路也没有几条和外行一样的…被时钟塔的家伙,杀死了…。魔术啊……。魔法…。我一直憧憬着……像小孩子一样…我也想…像她一样想使用魔术…想和妻子在……同样的世界……看…同样的景色…为了这个我将组织力量握在手中.啊啊啊啊啊啊!”

就像是要赎罪一般,断断续续地讲述着自己的过去。

随着语言的罗列,眼神也随之产生了情感的动摇。

然后,在那颗心终于要被死亡的恐怖所折断的瞬间——

从虚空伸出的黑暗,温柔地掩盖了那双眼睛。

【它】确实存在。

虽说不是什么至高的存在,但在这种等级的防御措施的保护下,还是悄无声息地进入到巨大魔术工房中心的死亡使者。

“不要害怕。”

一个神秘的声音,在整个房间里回响,但好像只有加尔瓦罗索才能听到。虽然只是简单的话语,但也正因为如此,在陷入混乱的情感中迅速地产生了共鸣。

“…啊,可以吗?像我这样的男人?”

从什么都看不到的【魔眼】中流出眼泪的男人说道、而黑暗只是,用慈爱的黑暗将男人的生命包裹进去。

“裁决之理非你非我,把一切都交给夜晚吧。”

不知何时变成人形的黑暗,把手放在男人的头上,发出淡淡的声响。

“在轻微睡眠的另一边,安稳地醒来吧”

之后,不知何时黑暗已经从房间里消失了,之后,只剩下一个以一副安心的表情闭上眼睛,不再需要呼吸了的老人。

因为憧憬魔术。

因为这样孩子气的理由,坚持走在魔术社会和美国的阴影里的男人,对他来说,这也许是一个过分平静的结局。

············

現在斯诺菲尔德肉食加工厂

因为装备了巨大机械的英灵与阿尔喀德斯之间的战斗,肉食工厂已经处于毁坏的状态。

但是,现在正在弗朗索瓦·普雷拉蒂的宝具掩护下进行复原。

在这个扭曲状态下的空间中,身为阿尔喀德斯的Maser的魔术师巴兹迪洛特·科蒂利奥正在收集【未被破坏的要素】,在肉食工厂里再建简单的工房。

远远地看着放置在那里的魔术的通讯机与某处取得联系的巴兹迪洛特的身姿,作为部下的斯库拉迪奥家族的魔术师们互相小声交流着。

“喂…巴兹迪洛特先生,都是什么时候睡觉的?”

“你不知道吗?那个人很特别的。一天睡几秒的话好像可以正常活动。”

“……真的假的?那.用魔术坚持几天的话,还是能理解的。”

“不只是这样,连吃饭也是最低限度的。有传言说,曾经为了追杀在雪山深处建设工房的敌对魔术使,连续30天不吃不喝,最后终于将之逼入绝境。”

小声说着这些的魔术师们,用惊恐地眼神看向正在作业中的上司。

“和那个人是一边的真是太好了…面对如此可怕的英灵,一步也不退缩。”

“是啊,虽然不知道其他人到底是怎样的魔术师,但是根本没法想象他会输。”

他们虽然是魔术师,但在家族中的地位也不是很高。但是,与这些人不同的,一个沉着的中年男子的声音在寂静的工厂里回响。

“不……巴兹迪洛特并不是无敌的,他本人也未曾隐瞒,也受到过不少挫折。”

这个男人,正是在巴兹迪洛特的手下待的时间最长的人。

他是作为被被敌对魔术师调包了的部下的补充而来的,在斯库拉迪奥家族当中也是位居上位的魔术师——尽管如此,与巴兹迪洛特相比还是处于相形见拙的位置。

这位老练的魔术师,向家族的年轻人讲述起了巴兹迪洛特当年的事情。

“他曾经被教会的代行者打到濒死,被自由魔术师狮子劫先下手为强、被戴家族的玛格罗打烂了半边肺叶、曾被僧侣戴格兰烧掉了大半的魔术回路。还曾经和马维尔商会一个叫做伍的家伙,斗了个两败俱伤。本来,在来到我们家族之前,他和修本海姆修道院这个在时钟塔也很有名的组织为敌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是、是这样吗?”

“那个人真正恐怖的地方在于,他从不曾屈服过。不管内脏腐烂,还是被威胁要在眼前将他的恋人的脖子扭断,他连眉毛都不动一下。而威胁他要扭断恋人脖子的那个家伙…还打算趁着巴兹迪洛特动摇的时候,施展魔术,这下他可猜错了。”

对着一边点着烟一边淡淡地说着的魔术师,周围的部下们屏住呼吸,出声问道:

“…那个魔术师最后怎么样了?”

“还是一样的,和他的同伙一起,被扔到那个机器里,变成魔力结晶了。嘛,只不过他比起其他人哭得更惨就是了。”

在男人的视线前方正是由魔术师阿特拉姆·加里阿斯塔开发的将人的生命力变化为魔力结晶的巨大机器。因为在前几天与巨大的英灵的战斗中破损了,所以现在正处于不能运转的状态。

虽说如此,但是在圣杯战争期间,为了让阿尔喀德斯发挥全部力量,有着充分的结晶储备,所以没有问题。

“嘛,那个人将自己的生命和家人全都献给了加尔瓦罗索·斯库拉迪奥老爷…那个人会哭会叫喊什么的,我从……”

淡淡地讲述着这一切的男人—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在工坊里进行通信作业的巴兹迪洛特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座位,走向了肉类工厂后面的仓库。

“巴兹迪洛特先生…出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他去仓库要做什么,没有得到指示的部下只能这样等着。

于是,在一会之后—

巴兹迪洛特从大打开的仓库门中现身。然后,看到他的身姿,部下的魔术师们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右手拿着一个乐器。

当然,如果只是普通的乐器的话,就不会那么吃惊了。不,即使那是用人皮制成的琴弦,他们应该也不会感到惊讶吧。

问题是,那个乐器的种类。

巴兹迪洛特抓住的是比他的身体还要巨大的钢琴。

“……”

无法理解,魔术师们之间沉默不语。

──?

──啊,不…钢琴…诶?

乍一看,那黑色的块状看上去像是在被拖着走似的,但确实他只用一只手的腕力就将钢琴从地板上抬起。不知道是用强化魔术还是支配系的魔术加强自己身体的结果

与巴兹迪洛特的体格所不相称的远超人体极限的力量,和【搬运钢琴】这一奇妙的举动,让魔术师们更加摸不清头脑。

他继续往前走,向着工厂的冷库走去。

“巴、巴斯迪洛先生!?怎么了!?那个,钢琴?”

不知道为什么要把钢琴放到冷库里。

确实,大家知道巴兹迪洛特有一个特长就是钢琴,但是为什么要把钢琴放到冷库里,就没人知道了。而且把钢琴放到冷库,这是会明显缩短钢琴寿命的行为。如果被调音师和钢琴家看见的话,肯定会晕倒的。

…诸如此类的事情,让魔术师们更加地混乱了。

正在想着那是不是假装成钢琴形状的魔术礼装时,巴兹迪洛特面无表情地开口了。

“MR.斯库拉迪奥,加尔瓦罗索首领去世了。”

这次,魔术师们的脑袋变成了一片空白。巴兹迪洛特将思考跟不上的魔术师们抛在一边,打开冷库的门,消失在由解体的牛肉组成的树林一样的空间里。

门被关上后,冷库陷入一片黑暗

在它的中央,摆放着漆黑的钢琴,就如同由红肉与脂肪所组成的红白世界,被异物“黑”所侵蚀。

如同艺术作品一样,令人毛骨悚然的,和网球场一样大的冷库。

在其中央,无表情地将手指放在键盘上,一动不动的巴兹迪洛特。

脸周围没有吐出呼吸的白气,甚至连呼吸也停止一样。沉默与寂静交融,冰冻的空气更加锐利,刺入了魔术师的肌肤。

时间仿佛被冻住一样的静止,实际上只过了一分钟之后──

巴兹迪洛特依旧没有呼吸,但手指却开始轻滑。

“喂,首领死了,怎么回事”

“等等。”

不安地在外面等待的每一个人,有人做出了安静的手势,开始认真倾听。

这时——

冷库的门里传来了轻柔的钢琴旋律美丽而虚幻的旋律让这些困惑的男人们的心如水般平静下来。

“…安魂曲,《落泪之日》…吗?”

老男人小声念道。

沃尔夫冈·阿玛多伊斯·莫扎特。伟大的作曲家在晚年亲自作曲,死后以徒弟继承的形式完成的宏大的【镇魂歌】。

其中一篇【安魂弥撒】的旋律。

被充满悲伤却充满慈爱的钢琴声所囚禁的人们,第一时间接受了巴兹迪罗特所说的“加尔瓦罗索·斯库拉迪奥死了”的意义。

但也不得不接受。

“巴兹迪罗特先生…为了首领”

底层的一名成员泪流满面地听着从冷藏室里流露出来的演奏。

之前也听说过加尔瓦罗索命不久矣,所以他可能是为了无论在什么时候听到这个噩耗都能够弹奏镇魂曲,才把钢琴带到了斯诺菲尔德的吧。

男人们对这种觉悟和面不变色地进行吊唁的巴兹迪洛特表示敬意,并将这场演奏铭记于心。

也许被别的人看见了的话,还是会被吐槽说【不,钢琴真的能随身带着吗?】但巴兹迪洛特的部下,现在并没有这个心情。

他们再一次认识到自己的上司巴兹迪洛特是个如何规格外的男人。

──但是。

──为什么,要特意在冷库里演奏呢?

当这样的疑问再次浮现在脑海中的时候,演奏也迎来了终结。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后,冷库的大门打开了。

“巴兹迪罗特先生!”

几个人跑到跟前,打算向他打听一下详细的情况“首领过世,究竟是什么时候…”但是说到这,话语就停止了。

不仅是语言。男人们的时间都冻结了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

看来,现在不是能够和巴兹迪罗特搭话的时候。他的脸就像往常一样毫无表情充满机械般的杀意。在他身后——巨大的冷库里,已经变成了红黑色的地狱。

红与黑。

冷库的内部是由这两种颜色所支配的。应该被吊着的数十头份的牛肉块,全部从钩子被打飞了。

有的肉块被打到墙壁上变成了红色的肉泥,有的肉块连骨头一起被打碎散落在地板上。肉片和血撒的到处都是,如果换个地方的话,这些肉片肯定都会烧焦碳化了吧。

而在这肉与肉之间蠢动着像红黑色的泥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好像不是把被破坏的肉块作为食材,而是作为【牛的尸体】来捕食。

“呃。”

一个部下瘫倒在地。

他们也是低级的魔术师或魔术使。如果只是观看的话,是不会觉得可怕的。但是,就像是小孩子闹脾气,任凭力量和杀意和敌意混杂在一起似的魔力,从房间里泄露出来,被这样的魔力击中,不由得发出了悲鸣。

他们,只是纯粹的恐惧。

恐惧着自己的上司,巴兹迪罗特这个男人。演奏着如此美丽的旋律,却发生了造成这场惨祸的魔力暴走,并且,在房间里结束了这一切,可见其理性的异常性。

巴兹迪洛特看着瘫软在地的部下,一如既往地无表情地回到了冷库里。

“……钢琴被弄脏了。”

少数几片牛肉片黏在了钢琴腿上。

赤黑的【泥】漂亮地避开了钢琴,简直像是只有那个部分被张开着结界一样。

下一个瞬间钢琴被泥之海吞噬,如同沉没了一般完全消失了。

巴兹迪罗特关上冷库的门,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向自己的工房的中心部份走去。

于是,代替仍就一动不动的部下,至今为止一直处于灵体化的 Servant先出身形,并开口道。

“有点意外呢。”

“你指什么?”

“你竟然是个喜欢演奏的人。”

阿尔喀德斯并没有提及任何关于巴兹迪洛特感情的事情,只是单纯地感慨【你竟然会弹奏钢琴,真是意外。】对于这样的复仇者,巴兹迪洛特只是淡淡地回敬答了他的话。

“为了调整精神上的状态,我也在练习上花了很多功夫……这一首曲子只是Mr·斯库拉迪奥偶尔听过,比较喜欢而已。”

在稍稍停顿了一下以后,他将刚才弹奏钢琴的理由一并说出。

“如果他有个万一我答应过为他演奏安魂曲。”

当巴兹迪洛特转向阿尔喀德斯的时候,他反问道。

“看来你肉体上的损伤已经恢复了。昨晚,还真的让我们吃了大亏啊。”

“没有问题。在那个状态下被亚马逊女王追击,多少还是有些棘手的。”

阿尔喀德斯参加了昨天马路上的战斗,现在还没有消失,是留在斯诺菲尔德(现实)为数不多的存在之一。

昨晚,从医院溢出的【黑雾】,在其覆盖身体的瞬间——阿尔喀德斯使用了自己的宝具【十二荣光】中的一种能力,召唤了四匹【狄俄墨得斯的食人妖马】,他用三匹妖马成功从现场逃离。

但是,瞄准了那个时机出手追击的骑兵──亚马逊女王希波吕忒的袭击,因此手受了伤。现在阿尔喀德斯当时受得伤和之前肋腹部受到的伤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从Berserker手中夺走的【恶魔】的力量,现在也属于自己。乍一看,和召唤、变质后的阿尔喀德斯没有任何变化的样子。

但是——巴兹迪洛特只是淡淡地询问着从者这背后的事实。

“还能坚持几天?”

然后,阿尔喀德斯竟然直爽地回答到:

“保持理智的话,还能坚持3到4天吧。”

“这样啊,这样对冒牌货的优势就消失了。…不,如果考虑到仅仅是陷入疯狂而不是消失,所以还是我们有利吗。”

阿尔喀德斯确实是中了【(九头蛇)海德拉】的毒。而且,因为【黑泥】反过来吞噬了毒,从而避免了肉体的崩溃。

但是——将自己逼至死路,间接地将第三个妻子逼至自杀的【死毒】,确实进入了他的体内。尽管如此,肉体还是没有被侵蚀,这还是受到了【十二光荣】的力量的影响。

这多亏了在得到【厄律曼托斯野猪】时夺取的力量。然而,这并不是野猪自身的力量。这是在行军中抢夺到的力量,而当时打倒的最大的猎物并不是猪。

在阿尔喀德斯生前经历的困难中,从作为恩师的喀戎手中夺取的东西。

那即是他所持有的【不死性】。

被赋予了不死力量的半人马喀戎,由于阿尔喀德斯的误射,被海德拉的毒侵蚀了身体。

因为无法忍受这种极度的剧痛和痛苦,喀戎把自己的【不死性】转让给了普罗米修斯而失去了性命。因此,虽然阿尔喀德斯失去了本来的灵基所持有的十二条代替生命,但是作为宝具——【直到转让给普罗米修斯为止的不死性】,作为唯一的代替寿命寄宿在自己的身体里。

但是发动它,就等于将他所经历的痛苦也加在自己身上。

即便是现在,那不断持续的痛苦——即使是生前的自己也被迫选择了死亡的痛苦,现在依然在侵蚀自己的身体。但却因【黑泥】的影响,使那些痛苦和痛苦化为力量和被消除的状态。

”你后悔吗?杀了自己的老师。”

“…如果说遵从委身于复仇的我的心情来说的话,那时就应该天真地以为自己将老师从【不死】这一神灵的诅咒中解放出来而感到喜悦吧。”

拐弯抹角地回答了之后,阿尔喀德斯继续说道。

“……现在泥赢了。但是,这种毒是我死的象征。虽然只是一点点,不仅仅是这个灵基的肉体,而且也在持续地吞噬着我的精神,这是事实。”

但是,他却没有害怕的样子。

虽然被【黑泥】所缓解,但是与通常的毒相比,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仍旧源源不绝地流淌在全身,阿尔喀德斯一边用自己的复仇之心来勉强忍受,一边塑造出一种与平时不同的精神。

只是,刚才告诉御主的日期,就是他还能坚持的时间。

“足够了。在你坚持不住之前,得到圣杯就好了。”巴兹迪洛特说到。

阿尔喀德斯在布下有些惊讶地问道:

”我还以为你对圣杯没有什么兴趣呢?”

“我的主人如果真的是寿终正寝的话,我确实是对圣杯没有兴趣的。”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稍微眯了一下。

这在平时不怎么表达感情的他来说是非常罕见的,声音中透露出接近憎恨和杀意的感情。

“家族有一部分魔术师,做了多余的事情…他们将我的主人的人格,复写在他人的脑子里…而这些‘替代品’也全都死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

“哦。”

“也就是说,这不是魔术的副作用引起的连锁性死亡。必然是有他人介入的。而这个时候有这种动作的组织是可想而知的。”

然后巴兹迪洛特,用自身的精神力量将成长起来的【黑泥】压制,并且像要祝贺自己的英灵一样宣告道:。

“在拿到那个圣杯之后,如果它的力量足够。在破坏蹂躏这个国家之后──我会取回你舍去的名字,并将之昭告天下。颠覆世界的常识,摧毁神秘之事的禁忌之名…让【赫拉克勒斯】(女神的荣光)之名在人理之中落地,让【赫拉】(女神)之名从世间消失。”

“……那是自然。”

这一天、这一瞬间──对于美国来说,一个最坏的可能性诞生了。如果巴兹迪洛特得到圣杯——其力量将会被用来向国家复仇。

也就是说,他会将圣杯的力量全部注入阿尔喀德斯并让他成为实现自己愿望的【祭品】。

法尔迪乌斯的失误只有一个。

巴兹迪洛特·科蒂利奥,一位无情的魔术师把神秘的隐藏作为最优先的、教科书式的魔术师,或魔术使,这些关于他的推测完全是错误的。如果是曾作为巨大组织的齿轮的魔术师,当那个组织的司令塔没了的话,为了完成作为魔术师的夙愿,会选择寄身于能得到最大利益的其他组织。

当然,法尔迪乌斯也想杀巴兹迪洛特,所以他打算利用这一瞬间的机会来处理。

但是,这正是法尔迪乌斯身为魔术师的错误估计之处。

正如他所认为的,家族的魔术师们,大部分是利用斯库拉迪奥家族的资源进行自己的研究,寻找到达根源的方法,或者是作为魔术使的雇佣兵,找到最合适的靠山。

但包括巴兹迪洛特在内的其他部分则有所不同。

不同于魔术师的思维方式──除此之外,也有一小部分人以异于普通人的方式行动。

在这些人中,巴兹迪洛特·科蒂利奥深深植根于斯库拉迪奥家族。

然而,仅仅是因为他的气质很难理解。比起【根源】,家族已经变成了一种更高的目的。他已经变成了某种不是【魔术师】的存在了。

巴兹迪洛特·科蒂利奥,他非魔术师。

非魔术使。

亦非圣职者。

他的灵魂,已经深深植根于斯库拉迪奥家族这个共同体。

深邃而复杂。

那正是——身为魔术师的法尔迪乌斯绝不可能理解到的,他的心灵。

然而,法尔迪乌斯依旧仍然没有理解到这个事实。

············

这是……

回过神来,沙条绫香发现自己的意识正处在远处的景色中。

绫香很快就掌握了自己的状况,这次和之前的那次一样,正在以剑士的视角看他的【过去】。

意识明明很清晰,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她记得以前曾经见过理查与骑士同伴们一起在荒野上奔跑,遇到坐着汽车,自称是圣日耳曼的奇怪男人的景色——

这次的情况和那时相比大不相同了。

在古朴的石城中,四周环绕着金碧辉煌的装饰品。但是,从自己视线的高度只有桌子那么高,以及时不时可见的自己手的大小等来看,绫香都确信这是【孩子的视角】。

──……。

──那家伙.的,剑士童年时代的…经历?

无法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的身体,仿佛正在演奏着什么乐器。

即使听者是绫香,也能知道那是美妙的旋律。完全想不到是孩子的手在演奏的声音在石壁间回荡,即使只是单独表演,声音也变得像听过乐团演奏一样丰润,传入绫香的耳朵。

“啊,怪不得看起来挺擅长乐器的,原来从小时候就开始学了啊…。”

在 livehouse上听到过即兴弹奏的绫香,这样想到——在演奏结束的同时,视线中的大人们也纷纷开始称赞。

“哎呀,真不愧是理查大人!难道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就已经.”

“不仅是乐器,无论是艺术还是武术都很出色。比如,前几天用剑术打败王妃的近卫兵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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