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宁见着小丫头上钩,更不着急了。
悠悠的启唇,说:“还说长姐虽美,可到底是千金嫡女出身,被教养得端庄贤惠,是一位极其合格的侯府主母。只可惜呀太过端庄的女人却失了些趣味和风情,更少了身为妻子应有的温软和体贴。身为男子每日在朝中操持国事,回到府中面对的,却是一张只有客气,没有温度,了无生趣的脸。”
江妼听着她的话,暗自思忖:这些话倒不像是扯谎,长姐容貌瑰丽出众,却总是顾忌身份,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应端庄肃雅。
长姐也曾提醒过她,身为嫡女就要有合乎身份的矜持与尊贵,切不可让人轻慢,更不可自轻。
这样的女人,属实没什么情趣,也难怪长姐与姐夫成亲三年依旧无所出。
姐夫他俊朗翩翩,人才出众,文治武功无一不通。这上京中不知多少名门贵女暗暗相思于他,哪怕入府做妾也是愿意的。
却原来,姐夫也曾拿她与长姐相比较过。原来,竟也并非自己的一厢情愿……
江妼情不自禁,红了脸。
思忖半晌,江妼为自己生出的这混账念头实实吓了一跳,于是赶紧道:
“行了,今天这些话给本小姐烂在肚子里,再不可对旁人说起。你也知道,这些事情若是被长姐知道了,你肯定少不了一顿板子。本小姐大人大量,就饶了你这一回。”
江妼目光闪烁,都不敢看江阮宁的眼睛,装模作样地挺直了胸脯,急匆匆地推门带着婢女率先离去。
江阮宁目送江妼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廊下拐角处,想必这个丫头心里的小种子要冒头发芽儿了。
初见时,江阮宁就觉得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友善,又将姐夫叫得那般亲热,说她没别的想法,鬼都不信。
正好她需要一个离席的理由,这丫头自然而然就派上了用场。
江阮宁四下张望,府上的下人都被调去前头伺候了,并没有人留在此处。
春桃说国舅爷寿诞,无论是朝堂上的盟友还是暗藏的政敌,十之八九都要前来贺寿。
那位从北川回京述职的安王,少不得也会受邀前来。
那位安王素来以温厚仁德著称,在北川深受百姓爱戴,深得民心。
她想要为李氏昭雪冤案,光凭自己和手上的那半块裴字腰牌恐怕远远不够。
需要有朝中声望与权重并存的重臣帮辅才能成事。
而那位安王,就是最好的选择。
思忖间,她已经绕过回廊,路过雅致小亭,距离前头宴席的喧嚣声越来越远了。
一座三层高的木楼呈在眼前。
书楼背靠翠竹林,面朝碧湖,很是清幽。
楼下守着的是一个粉面红唇,身姿纤细的男子。
男子微佝着背,双手揣在身前,模样儿虽俊却毫无男子之气,一眼便让人联想起宫中之人来。
江阮宁心头骤然一动,送目向书楼看去。
男子虽一直警觉地四处巡视,可他遇上的却是以轻功著称于世的月如公子。
江阮宁身形微动,气息内敛至几不可察。
轻盈一跃,精准地踏上一株较为茁壮的翠绿竹干,借势轻轻一蹬,便如同灵猫攀援,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二楼窗棂之下的一方檐橼之上。
男子只感到有一阵轻风拂过,毫无怀疑。
而江阮宁已经牢牢地俯趴在有人轻声对话的窗下,拧眉细听之下才发现,竟被她发现一个惊天大秘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