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不便出声训斥,只得隐忍下,才说:“太后还请慎言。若是无事,臣便先行告退了。也请太后为了自身和陛下,早些回宫吧。”
裴坼躬身而退,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苏媚却疾步上前,一把抱住了男人的窄腰。
“表哥你别走,难道你又要像当年一样,丢下媚儿不管了吗?”苏媚哭得梨花带雨,一双纤纤玉臂紧紧抱住他不肯放松。
裴坼慌了一瞬,当即想要去掰开她的手,却又觉不妥。
只能僵硬地站在那儿,身姿挺拔,冷冷地道:“太后请自重,放手。”
“我不,我不要什么自重,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表哥你。我……”
苏媚话未说完,忽然一阵摇摇欲坠,软倒了下来。
好在裴坼先一步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儿,及时回身一把抱住了她。
“媚儿……太后你怎么了?”
裴坼一时焦急,忘了尊卑,只觉得苏媚面色潮红,单薄的身子微微发烫。
苏媚攀住他的脖子,眉眼含春地看着他,低声软语:“表哥,我好想你,媚儿自从入宫,没有一日不在思念表哥。媚儿……”
苏媚虚软地送上红润的双唇,裴坼此时也已经感觉到自身的不妥,但他内力深厚,只稍作调息,很快便将那股子燥意压了下去。
江阮宁也察觉到有一股子异香在室内飘散而出,果断屏息,脚下却不小心弄出一丝响动。
“谁?”裴坼猛然间警觉,声音低沉而锐利,仿佛寒风中的利刃,江阮宁心头一凛,瞬间反应,扭身向楼下滑去。
她一身青色衣衫,动作极轻,衣袂堪堪掠过楼阁外壁丝毫声响也无,仿佛一只盈盈而过的青雁。
无声的在竹林中几个闪身,便再也瞧不见身影。
裴坼立于窗前,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一寸一寸搜寻。
可除了书楼下那奉命留守的太监,并无他人。
江阮宁凭着记忆找到回去宴席的路,正巧前面有两名送酒的婢子。江阮宁随在她们身后走了一段,发现她们的身量虽瘦,步伐细碎,但足下的声响却要比自己重一些。
江阮宁心思稍转慢下脚步,稍作踌躇转身钻进了一旁的假山。
右苑内热闹非常。
饮酒过后的女眷们,脸上的矜持渐褪,取而代之的是无拘无束的欢声笑语,如同春日里清脆的莺啼,此起彼伏。
江阮宁低垂着眉眼,脚步匆匆地回到江馥身边,福嬷立即出声责道:“阮姨娘这是去了何处?夫人可是担心了好一会儿。”
江阮宁低声歉然道:“回夫人,阮宁不过是去如厕,可这国舅府太大了,阮宁竟一时迷了路。好不容易才跟着几个婢女姐姐找回来的。”
“还婢女姐姐,也就你能称呼那些下人为姐姐,果真是上不得台面。”先她一步回来的江妼轻嗤一声,嘲讽道。
江阮宁也不恼,抬头看向江妼,柔声道:“妹妹说得对,我日后定好生跟妹妹学习,不再给夫人丢脸。”
江妼听了这话,想到先前二人的谈话,脸刷地红了。
江馥也不预在这事上训责江阮宁,只淡淡地说:“没事就好,毕竟不是咱们侯府,无事莫要乱闯,以免犯了人家的忌讳。”
“是。”江阮宁乖顺地应声。
心里却道:就是不知道我坏了你丈夫跟别的女人的好事,算不算犯忌讳。
不过于我而言,确实有点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