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紧接着问了一句,语气清淡。
“你怎么想。”
嘶~这个问题可不好答啊,谁知道陛下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啊,思之再三,梅呈安决定以退为进。
梅呈安躬身。
“臣不敢揣测陛下心思,但臣自觉年龄尚幼,行为处事还不够周全,而春闱是我大庆科举中最重要的考试,也是为陛下为我庆国遴选人才,选拔官员最重要一道关卡,臣虽有几分才学,但如此家国大事臣自觉现在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资格主持,望陛下明鉴。”
庆帝对梅呈安的自知之明以及他面对如此巨大诱惑还能保持清醒不贪心很是欣赏,极其满意,脸上的笑意不知不觉就起来了。
走到近前,轻轻拍了拍梅呈安肩膀,语气很亲切。
“呵呵,行了,起来吧,还算清醒没被冲昏头脑,不错,主持春闱确实不是一件小事,以你的才学是够了,但你年纪太小,朕也不敢冒险,沉下心来好好的再历练几年吧,朕很看好你。”
打一棍子给个甜枣这一手庆帝玩的早已炉火纯青。
梅呈安恰到好处的面露一丝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跪拜谢礼。
“谢陛下看重,臣定不负陛下厚望。”
庆帝假装嗔怪。
“起来起来,别老动不动就跪,你不嫌跪的麻烦,朕还嫌叫起叫的麻烦呢。”
梅呈安顺势起身,当谁愿意跪是的,这不是配合你嘛。
“是臣的不是。”
庆帝笑眯眯看着乖巧的梅呈安,越看越满意,突然心意一动。
“你今年十五了吧。”
“是。”
“梅执礼可曾给你说亲?”
这关心的有点过了吧,开始唠家常了?梅呈安有点不习惯。
“额…未曾。”
“那就好,回去跟梅执礼说,你的亲事朕会亲自关照,让他不用费心了。”
庆帝此话一出彻底给梅呈安整傻眼了,不是聊家常吗?这话题跳转的太莫名其妙了。
这庆帝指定是有点什么大病,想一出是一出,特别喜欢搞突袭,从去年突如其来的考核升官到年后早朝突然让他去见识春闱,到现在居然连自己亲事都要插手了,搞得梅呈安一个头两个大。
不行,婚事在老爹老娘手里,他还有一定的自主权,但若到了陛下手里,他就一点儿自主性都没有了,尽管知道让庆帝收回成命很难,但梅呈安还是想试一试。
“额…这个…陛下每天处理这许多政务已经很辛劳了,若是臣的亲事这种区区小事还要劳陛下费心劳力,臣枉为人臣。”
庆帝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着,你还不乐意了,有心上人了?”
梅呈安赶忙摆手。
“没有没有,主要是怕累着陛下。”
庆帝哦了一声。
“朕不累。”
“……”
得,庆帝这是打定主意了。
见事不可为,梅呈安果断低头。
“臣回去就跟家父说。”
庆帝这才满意,你别说,这小子跟一般人就是不一样,换一般人早感激涕零了,结果他还不情不愿的,毕竟是自己看重的孩子,想了想,还是决定解释一下。
“你的诗名早已传遍天下,甚至有人说我庆国的文道气运系于你一身,你的亲事可不是小事,受万众瞩目,岂能马虎,朕不亲自帮你挑选放心不下。”
梅呈安闻言面上露出恍然的表情。
“劳陛下费心了。”
心里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子,早知道不在礼部装那个逼了,不写那首诗,陛下还未必能想起此事。
糟糕糟糕哦买嘎。
庆帝见他明白自己的用意,满意的点点头,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开年那次早朝后见过太子和老二了?”
“是。”
“他们邀请你当他们门客了?”
“陛下慧眼如炬,确实如此,不过臣都拒绝了。”
庆帝语气波澜不惊。
“哦?这么说他们二人你谁也不看好?”
“二位殿下贵为皇子,都是人中龙凤,臣岂敢妄加评判,只是家父时常告诫臣,为人臣子,最重要的便是一个忠字,我们父子二人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来自于陛下的恩赐,只要忠于陛下就够了,臣深以为然。”
庆帝对梅止礼这番言论有印象,当年他力排众议把梅执礼提到京都府尹的位置,梅执礼上的第一篇奏折写的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