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钱魁看见庭院内的那棵桃树下一只死鸟,正是他放飞抑或放生的那只画眉鸟,它许是饿死的。钱魁这么想,早知道你会饿死,我就不该放你的生,饲养你呗!若是没有功夫饲养,再把你还给铁路工区的王师傅饲养也行哦!
他有些后悔,迅速拿来锄头在桃树下掘一个土坑,把这只死鸟埋了。钱魁把这件事说给妈妈听。妈妈说,你这是害性命。笼养画眉鸟已经习惯了人来饲养,早已丧失自己觅食的能力,你现在放了它,它又觅不到食,不饿死才怪?钱魁像做错了事,双手抱头低垂着,沉默不语。
钱魁读书的那所中学大部分都是农村来的学生,家里都很贫困。他们在学校住读,一般周日回去带一周的生活费,大都是带100元左右,条件好的或更好的带200元左右,甚至更多。条件差或者特困生所带的生活费就少得可怜。
这所学校的高三(4)班学生马七儿就是,他上周回去,家里没钱给他。他父亲患了脑溢血,在医院住院几天,没钱,病没治愈,就抬回了家。
马七儿上学要生活费,他母亲没办法,就捉了一只鸡婆给他,要他拿到街上卖钱。结果周一,他没有上学,在县城的菜市场坐等了大半天,才卖28元钱。他迅速赶到学校,下午上课时,老师要罚他的站,问他为什么迟到大半天,他把家里情况一说,边说边流眼泪,嘘唏不止。
他讲完卖鸡的情况,还把卖鸡换得的钱皱巴巴地捏在手里。看他可怜的样子老师感到心酸,叫他回到座位,不罚站了。可是他仍然哭,全班学生都默不做声地看着他。
老师便走拢去问,马七儿,还哭什么?你迟到说明了特殊情况,老师也没有怪你。马七儿就把手里的5张大小不一的纸币(其中,一张20元,一张5元,三张1元)往桌上一放说,老师,这些钱不好买餐票。老师一看就明白,学校食堂卖餐票,规定每个学生每周买一次,按每日10元钱的标准,每周作6天算,需要60元钱,家庭条件好的,适当多买,改善生活,一般不限制。可是买一周的餐票如果少于60元,食堂就不卖。
这会儿,马七儿之所以还在哭,是因为他卖鸡的钱不够到学校食堂买一周的餐票。不能买餐票,就意味着他在学校没有饭吃,就要饿肚子。
鉴于此,老师不知怎么解决好,马七儿买本周的餐票还差32元钱,借给他吧!他不一定有还的,那么就捐给他吧!老师下意识地掏出荷包从里面只翻找出20元钱来,就放在马七儿的桌上,然后对全班同学说,哪个能够发扬风格借给马七儿12元,由我来还。
只见教室前3排的钱魁同学站起来说,老师,我送给马七儿50元,你把放在他桌上的20元钱拿回去吧!同学们都把目光投向钱魁,知道他是庄园主钱百万的儿子有钱,拿得出。
钱魁从座位上走下来,绕半个圈,来到最后一排第4桌的马七儿同学面前,把早已准备的捏在手里的50元纸币,往他课桌上一放。正要离去,马七儿一把抓住钱魁的衣袖,把那放在课桌上的一张50元纸币抓起来塞回钱魁左边衣袋里,说不要你的臭钱。
钱魁特别尴尬,满脸涨红。心想: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茅厕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要拉倒,我才不求你。但是此刻他没有这么做,他把那50元纸币又掏出来走到讲台前,交给老师。然后对老师和同学们说,你们都看到了,我是真心实意想帮马七儿的,我没有什么事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