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坐在空荡荡的房间中。
皓月挂在夜空,银白的光照进来,轻轻贴在罗素的脚面上。
天下好人坏人,就如同天地阴阳一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罗素不止一次的想,要是全把坏人除掉,整个世界会不会就都剩下好人了?
哈。
罗素失笑一声,起身向前一步。
月光将他下半身照亮,上半身还留在黑暗中。
答案当然是不会。
罗素胸前隐没的金丹流转出来,闪烁着微光。
因为他本不是一个纯粹的好人,这是罗素自己认为的。
就算所有坏人全部消失,世界也不会只剩下纯粹的好人。
如果仅剩下纯粹的好人,这些人在要求他做到无私奉献时,他还会认为这些好人纯粹吗?
他可是随心所欲,连“不拔一毛,不损一毫”的独善其身都做不到。
人本就是阴阳汇聚而成,自然是善恶纠葛之身。
以己观人,有善有恶;以人观己,亦有善有恶。
过善则强使人善,不可。
过恶则使人不能为善,亦不可。
前者应以“不劝之恶”制善,后者当以“治世之善”制恶。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所谓大恶中有大善。
罗素摇头失笑,又向前一步,沐浴在月光下,后面只有一道阴影。
他做不到圣人这样一视同仁,兼备大善大恶。
罗素只想行小善,如救唐门、赵先生。
除大恶,如王家之类。
行小善,则有小善;杀人除恶,则有小恶。
小恶小善,阴阳平衡,心宁炁清。
金丹中根性再度生长,天地万物更多了许多趣味。
星月夜空,万家灯火,一呼一吸间,红尘与玄清之气更加分明。
下一刻,罗素消失在原地,月光洒满中堂。
透天窟窿,柳孝景睁开眼睛,额头上黑色的鳞片已经在向金红色转变。
“罗老板,过来之前,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我这里都没有能招待你的。”
柳孝景看着凭空出现的罗素,佯作不悦之色。
“柳前辈,是我贸然打扰了。”罗素拱了拱手,“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情想求柳前辈帮忙。”
“我能帮忙?”柳孝景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庞大的身躯钻出水面。
他体长增长了有三米,脖颈一圈白色花纹已经变成金色。
背上的蓝色条纹更加鲜艳,尾部偏上也多了一对凸起,好像要生出脚爪来。
“伱给我补了那么多奇异的能量,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
“说吧,没什么是我不能答应的。”
火影-大蛇丸:真的有化龙的迹象了!@一人-罗素,咳咳,能不能再抽一些前辈的血?
一人-罗素:这应该没问题。
火影-大蛇丸:可惜,八尾查克拉存货用光了,要不然柳前辈还能再进一步。
罗素抬头,看向柳孝景,“前辈,我还需要您的一些血。”
“这种小事,不算,不算。”柳孝景不满意的摇了摇头,伸出手爪在自己另一只爪心一划。
一道血瀑直接流了了下来。
罗素连忙解封出三个大缸,三个呼吸,三个一人合抱的大缸就都满了。
“够了够了,柳前辈,真的够了!”
“好吧。”柳孝景伸出舌头在爪心舔了舔,伤口很快就愈合了,“不够就跟我说,血有的是。”
罗素连忙点头。
“还有没有别的事?”柳孝景期待的看着罗素,“肯定还有别的事,对不对?”
“什么都瞒不过您。是这样的。”罗素先是把贝希摩斯的事情阐述了一遍,然后说道:
“前辈,我们种花异人界,没法巡视沿海。一是没船,二是没人。”
“这片大陆上的事情,还有很多也需要我去处理。”
“晚辈实在是分身乏术,这才求到了您这里。”
柳孝景消化着罗素的信息,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感叹道:“没想到‘天可汗’的万族来朝,到现在,竟然成了这样。”
“我久居在这阴暗洞穴,真的错过了不少世事变迁。”
“恨不得时光倒流,我从这里杀出去,搅他个天翻地覆!”
柳孝景一尾巴拍在水潭上,砸出一个直径十米的水坑,溅起三米高的水浪。
随着水潭逐渐恢复平静,他眼中怒火也缓缓收到心底。
“罗老板,你帮我指个路,我这出发。”
罗素郑重的冲柳孝景拱了拱手,随后说道:“不用这么麻烦,前辈也在那张契约卷轴上。”
“只要我召唤您时,您同意一下就行。”
“好。”柳孝景眼中闪过寒光,“到时候,不论是哪族蛮夷,只要来犯,我必诛之!”
“坤生。”
“老祖宗。”柳坤生从水潭上游到岸边,他的体型也大了很多。
一身的翠绿色更加明亮鲜艳。
“我不在家的时候,就由你来做主。黑土地不能解决的,就找你白老太奶和小金花。”
“其他地方不能解决的,就找罗老板。”
“孙儿明白。”柳坤生点头应下。
“好了,罗老板,我这里也没什么可交代的了。”柳孝景洒然一笑,“我这群徒子徒孙,还望你和小金花多多照拂。”
“前辈放心,晚辈一定会让您没有后顾之忧。”
“那我们就开始吧,我已经等不及了。”柳孝景额头上的金红鳞片泛着光,像是有火焰在燃烧。
“前辈稍待。”罗素瞬间消失在原地,然后出现在青山洋平旁边。
青山洋平放下钓竿,恭敬的朝罗素行了一礼,“主上。”
“嗯,你这融入得还挺自然。”罗素上下打量着青山洋平。
青山洋平穿着厚厚的棉袄棉裤,戴着袍子帽。
他身后是自己做的木凳,前面是个用锄头砸的冰窟窿。
罗素拿起钓竿,上面没有饵料不说,钩子都是直的。
“多谢主上夸奖。”青山洋平腼腆的笑了笑,“我最近在学那什么‘愿者上钩’,希望能更快融入到这片土地上。”
他说的都是中文,而且有了点黑土地的味道。
青山洋平的进度已经超乎了罗素的预期。
“做的不错。”罗素夸了一句,接着说道:“叫你的人从水里出来吧,我有事情要办。”
“是,主上。”青山洋平拿手放在嘴里,用力一吹。
嘹亮的哨音瞬间在冰面上扩散。
嘭嘭嘭……
一连串破冰的声音发出,十多名光着身子的比壑山忍跳了出来,大部分手里都抓着一条或者两条的鱼。
“拜见主上。”所有人看到罗素,立刻将鱼扔掉,跪在寒冷的冰上。
不少鱼扑腾着回到了水里,但是他们眼中没有一丝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