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眼睛一亮,道:“还是国公兄弟有道理,高丽臣服大宋百年,总也没有打起来过,赵官家就是要收拾,还有他清国挡在我们前面呢!”谁能想到,水深火热的交趾居然让高丽国内最大的两个敌对势力——王族和金氏暂时性和解了呢。
其实他们猜的一点也不错,清国的小院子里,每个站岗的士兵脸上甚至都有惊恐,更不用提屋内的三个年轻贵人,一个不断踱步,一个拿着围棋棋子砸着玩,弄得最小一人不得不道:“大堂兄,太宇兄,还是先进些食物吧,你们这样着急也没用的。”
其中那个高些的女真人立马急了,“完颜雍,就你沉稳是吧,你走的早些,知不知道国内已经什么样子了,多少人不顾国主禁令往大山里跑,甚至往宋国跑,宁可投靠些辽东官员家为奴,也不敢在我大清待了,你这时候装什么风澹云轻。”
原来这人正是现任国主纥石烈良弼的同族兄弟,对这风云摇摆的政权自然是急的够呛,不由自主地就把完颜雍给迁怒上了。
完颜雍还没说什么,旁边的人倒是急了,“纥石烈太宇,如今女真是你们当家,自己无能管不好国家部族,拿我们兄弟出气做什么!”
纥石烈太宇本来话说出口也觉得过分,毕竟完颜雍这三年在会宁府也算兢兢业业本本分分,和谁都不交恶,心下有点不好意思,但被人一说,立马激起了火气,“我就说了又如何,完颜亮,我和乌禄(完颜雍小名)好歹都在为大清出力,你呢,除了在太学念些之乎者也还能干什么?就是提早把消息告诉我们都做不到,太祖皇帝怎么会有你这样无用的子孙!”
这下可就上升到一定高度了,被说的人本来就压抑到一定程度,闻言立刻挥拳,一下子让纥石烈太宇鼻子见了血,纥石烈太宇不妨他会突然动手,一下子吃了亏,哪里肯罢休,当即纠缠起来,完颜雍万事都好可惜这武力差一些,外面的士兵也不敢进来,倒是惊动了旁边屋里的一个汉儿老者,来一看这架势,高声道:“打,二位只管打个痛快,等到地崩山摧的时候,我张玄素这个辽东汉儿该做的都做了,大不了大清陪着一起死了,也不负太祖和今国主的恩德,不知二位可能问心无愧否?”
这话已经很重了,完颜雍也是真红了眼眶,道:“二位兄长,张鸿胪说的何其正确,本就已经这样艰难了,无论姓什么,都是女真本部的人,别人还没打来,咱们自己倒是内讧了,后来修史书,谁都觉得四叔当年杀了粘罕乃是大金衰落的重要转折,万不要再做这样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了,大堂兄,我知道你在宋国憋屈,可你想想大伯父英雄一世,你身为他的长子,难道就要一辈子这样嘛!”
想起死的无比荒唐的父亲,完颜亮率先松开手,道:“太宇兄,是我没用,对自己人出气,请您原宥。”不自觉地已经带上一点宋人的礼节,作揖赔罪。
纥石烈太宇还能如何,也叹气道:“也是我说话刻薄了,迪古乃在东京本就不容易,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就是,你们现在内讧了,谁来牵制东蒙古和高丽,老夫还怎么完成官家的大业,张玄素深藏功名,吩咐侍者给两人收拾一番,道:“现在咱们出使,除了伏低做小,还有一点要尽力打听,这大宋去年大雪成灾,今年因为黄河杀了一批大员,怎么还敢动兵,这位赵官家可不是一味好战之人,要不当年就不会罢手。”
完颜亮揉一揉被打疼的脚踝,道:“太学里也议论纷纷,都说建炎十二年起赵官家就有这个心思,只是当时粮食储备不行,方才准备了两年,这两年韩世忠听说都成了文学博士了,到处看书,还花钱聘请了几个西南人给他讲解地理,就是等着这一刻......只是我们都没想到这么快。”
完颜雍问:“邸报上说这大军只有两千五百人,就算吐蕃那边西南土司那边不敢不借道,粮食也是大问题。兄长可知道他们辅兵有多少,是只对付交趾,还是连大理也要收为州郡!”
他们都没有问大宋能不能赢,韩世忠这个名字,已经让女真留下的人战栗,没有人觉得这个大宋元帅万里大国都能灭一半,一个小小交趾会拿不下来,什么,你说地形?人家能没想到这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