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掌家不利,导致侯府账面亏空,奈何早已用嫁妆贴补,然无济于事,特来请罪,还望母亲收回掌家对牌和库房钥匙。”
正在榻上休息的沈老夫人听到翠兰转述赵氏的话后,缓缓从榻上坐起,肃着一张脸问道:“她真是这么说的?”
翠兰赶忙低头:“大奶奶的话奴婢半句不差转述给老夫人。”
沈老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冷哼一声:“让她进来,我倒要看看她想耍什么花样!”
翠兰将赵氏迎了进来。
沈老夫人瞧着从前对她低眉顺眼的赵氏,总觉得哪里变了,不过她从没瞧得起赵氏,自然对她的这一丝变化没放在心上。
沈老夫人倚在榻上,问赵氏:“侯府账面你管的好好的,怎的就突然亏空了?”
“不是突然亏空,而是一直都是亏空的,当年公公出征之时,朝廷拨的粮草不足,公公便调用侯府公中所有能用的钱财为将士筹集军饷,后来才得以顺利出征。”
“军饷是筹齐了,可侯府的日子更加难挨了,儿媳想着先用嫁妆贴补着,待收了佃户的佃钱和铺子的盈利便可以周转。”
“谁曾想佃户隔三差五诉苦,说是地里的粮食不收成,拿不出来佃钱,铺子虽然盈利,但得到的钱压根儿就支撑不了侯府周转,儿媳查实过,确如掌事所说,儿媳便一直用嫁妆填补,如今嫁妆捉襟见肘,儿媳实在……”
赵氏说到动情之处,用帕子擦了擦眼泪。
沈老夫人一脸不耐烦沉声道:“依你的意思,如今这偌大的侯府就真成了破落户不成?”
赵氏赶忙低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老夫人面色又沉了沉。
”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哪有侯府当家娘子的模样?”
赵氏擦了擦眼泪,略带哽咽的说道。
“侯府的账上本是还有些纯银的,大抵可保侯府一整年吃喝无虞,只是前些日子国公府递了帖子,说是邀请侯府女眷参加赏花宴,瑶儿便要了珍宝阁最好的首饰,和京城最贵的料子裁衣,这……这侯府一年的花销便都在瑶儿的身上了。”
赵氏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沈老夫人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她指着赵氏问道:“你……你为何不早说?”
“儿媳是想说,可是您不是说要按照瑶儿的心意来吗?”
沈老夫人忍无可忍:“那你为何才告知于我?”
“昨日侯府名下铺子的掌事将账册呈于儿媳,才发现这个月铺子亏损巨大,府中实在无钱贴补,若再周转不过,只能卖出铺子……”
沈老夫人猛的一拍榻面,呵斥道:“荒唐!我侯府虽男丁不旺,但也轮不到卖铺子维持生计!”
“那依您的意思……”
沈老夫人眼睛一眯,顿时计上心头,扭头吩咐翠兰:“去一趟松墨苑,将二奶奶唤来,就说我有事找她。”
赵氏站在一旁,神色毫无波澜,果然同锦禾说的一般,沈老夫人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大概半盏茶的时间,顾锦禾就到了福寿堂,看到赵氏,她的心中也明了了,沈老夫人是为了她的嫁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