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曹雄说的这番话,虽然很隐晦,但谁都能听得出,他有些看不起薛越的剑法。除非他真的是出自崇真剑派或者剑宗这两大剑技大派。
薛越自然也听出了对方的言中之意,心中虽然恨极了曹雄,但脸色却未见变化,只是淡淡说道:“曹大少家学渊源,金凤朝阳刀更是名震关外,所以你除了崇真剑派和剑宗之外,看不上其他人的剑法也在情理之中,相比之下,我的剑法自然也就逊色了。不过在我看来,武道一途,高明的不是武功,而是练武功的人,所以曹大少若想要知道我师承何门,剑法如何,何不亲自一试呢?”
他说完,脸上绽放出笑容,感觉他真的就是想要和曹雄切磋,而不是怀着私怨一般。
曹雄心头一动,知道对方已经铁了心要与他动手,于是沉声道:“如此看来,薛公子真是雅兴得很。但刀剑无眼,若是我一不小心伤到了你,只怕过后薛门主兴师问罪,那我曹雄可就担不起这等罪过了。”
“曹大少多虑了。”薛越眉头一扬,大声道:“今日你我不过一时兴起,所以才略作切磋而已。若我真的被你所伤,那也是我学艺不精,哪里又会怪罪于你?但同样的话我也要提醒曹大少,若我掌握不好分寸失手误伤了你,那曹家也不能小家子气,更不能让这事让落日马场那边知道……”
曹雄闻言,顿时脸色一怒,他瞪着眼提高了声调,厉声说道:“薛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薛越哈哈一笑,道:“曹大少何必激动,如今大家是什么情形莫非还要我说出来吗?”
曹雄脸色阴沉,他一挺脊背,冷然道:“说起来,这几年可是你们和落日马场走得更近吧?今天可是那位严老爷的六十大寿的日子,他邀请的宾客之中,据说就有薛门主,所以你这阴阳怪气的话,莫非是在说你自己不成?”
薛越笑道:“严老爷子行事素来公正,他的为人整个西北江湖人所尽知,既然能得到他的邀请,那被请的人自然也是被他看重的。这种事,难道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吗?”
曹雄闻言,就感觉心里被人捅了一刀十分难受。因为严守阳今日邀请的宾客中,并没有曹家。虽然这种事其实也不算什么,可在曹家看来,身为西北江湖龙头老大的严守阳,似乎并不尊重和重视他们,相比之下,双旗门就又占了上风了。
现在薛越有意提及,曹雄就算再如何冷静,此刻也按捺不住了,他一把扯开披在身上的黑色大氅,甩给旁边的扈从,露出同样一身红色但前后都绣着金凤的劲服,冷笑道:“我们废话说得够多了,到头来还是要从刀剑上见真章,薛公子,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他身材魁梧,一身金色的劲服内是肌肉饱满的躯体,充满着狂野的力量感。
长街中顿时双方人马同时噤声,既紧张又兴奋地期待着双方主人的“切磋”。
而藏身暗处,仿佛没有丝毫气息的沈默目睹着街上的情景,心里不由微微一叹,他已经知道了双方的身份,也能看出两个年轻人都身手不弱,但却未免有些心浮气躁了。
双方看起来早已暗中积怨已久,但今夜却在此相遇,看起来并非有意而为,而是碰巧。但就是因为巧合,才是最大的疑问。作为两大势力的少主,他们没有了解清楚对方为何会出现在此的原因,就从口舌之争变为刀剑之斗,这种意气用事的心性实在显得太不稳重成熟了。
可沈默却没有动作,因为这种事情目前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隐藏形迹的理由,就是想知道他们为何会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不约而同的出现在倒马坎。
至于特殊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里莫名其妙的死了人,而且还是死了很多的人。但这最重要的一点,外面剑拔弩张的双方人马却没有提及。
这也是沈默为何暗自叹息的原因。
“既然如此,那就请曹大少赐教了。”
薛越冷冷的声音传出之时,他整个人就忽然从马背上腾身而起。
与此同时,随着一声锵然的拔刀声响,红影蓦然一闪,曹雄魁梧的身形也已经从马背上腾空跃出。
双方人马都顿时神色一凛,目光纷纷投向那两条身影。
两条人影身法极快的朝对方冲撞而去。
红影掠空,曹雄低喝一声,他凌空双手握刀,一刀就朝薛越怒劈而去。
刀光仿佛劈开了一道金色的残影,刀锋过处,在虚空中仿佛响起一阵裂帛般的锐啸,其势竟然有沛莫能挡的不俗气势。
双旗门众人都心头一惊,那看上去养尊处优的曹雄果然有些斤两!
而同样凌空对撞而来的薛越手中却并没有剑,他手无寸铁。
眨眼间,两人已经在空中相接。
曹雄这一刀足有劈山裂石之势,刀法修为的确不凡。但薛越却手无寸铁,就在贴近凛烈的刀锋之际,他整个人居然凌空一个转折,竟然避开了沉重无比的刀势,随即双臂倏然一伸,猛地就向曹雄持刀的双手手腕抓去。
薛越竟然想要用空手入白刃的手法,来夺他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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