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卿直睡了个天昏地暗,要不是荣老夫人来敲门她估计要睡到次日。
“卿娘,这太阳都落山了,你还不张罗饭食,可是要饿死我这婆母啊!”
叶卿卿本来想装作听不见,但是觉得身上粘腻得厉害,一醒过来在床上便再也躺不住,外边荣老夫人的声音让她觉得更是心烦。
怜青依然跪在门外,她看到荣老夫人只往一边挪了挪,依然挺得笔直却不拿正眼瞧荣老夫人。
“吃里扒外的贱蹄子,还好我儿没收用了你。”
“老夫人说的是,怜青以前瞎了眼,认错了主子,我是夫人花钱买来的,日后必定会一心一意只好好伺候夫人。”
“小贱...”
没等荣老夫人将话说下去,叶卿卿已经打开了房门。
“母亲,一日没吃饭还能这么中气十足,儿媳实在佩服。”
“你也知道我一日没用饭,你做儿媳的就是这样侍奉婆母的?你真是我们荣家的好儿媳啊!”
荣老夫人饿得前胸贴后背,但是婆婆的气势依然拿得足足的。
叶卿卿两手一摊,面露难色,“家里也不是只有母亲一人饿,我与大丫头自然也饿得厉害,只是夫君没有拿银钱回来,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能有什么办法。”
叶卿卿看荣老夫人饿得都有些站不稳,额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心里想着她这八成是低血糖了。
面上却越发恭敬,“母亲,不如早点回去歇着吧,这睡着了就自然不觉得饿了。”
这话也是荣老夫人曾经对她说过的,不知道多少次,等到她忙活完了手头的活,别说热汤热饭了,就是残羹冷炙都没有了。
每到这种时候,荣老夫人总是会不咸不淡的说一句:“睡着了自然不觉得饿了,你看你最近又胖了不少,少吃点也使得。”
叶卿卿笑得眉眼弯弯,“我看母亲丰腴不少,少吃点也使得,老来瘦最是珍贵,母亲说是不是?”
荣老夫人嘴唇泛白,脚步虚浮,只觉得天旋地转,拿手扶着门框,额头也死死抵在外墙上,强撑着一口气。
“我身上虚的厉害,怕是要厥过去,山儿要是知道我是饿的,肯定不会轻饶了...”
“母亲!”
荣老夫人听到叶卿卿又喊自己‘母亲’,心里估摸着是自己提到儿子起了作用,又有了一丝小小的得意。
“您老往一边靠靠,关门压到手,可别又怨我。”
荣老夫人没想到叶卿卿叫她是嫌弃她碍事儿,气得饿都忘记了。
“乡野村妇,明日就让我儿子休了你...”
叶卿卿只当没听见,将门一关,自己进了屋子。
荣老夫人没法子只得自己去灶上瞎翻腾,天气潮湿什么都存不住,仅剩下的半碗杂粮饭早就馊得闻不得。
要说这馊饭她以前也没少吃,只是这些年有叶卿卿的打理,虽还是粗茶淡饭,但是这馊饭是再没进过口的。
她估计自己的肚子再也不似从前的铜墙铁壁,这馊饭要是吃坏了肚子反而得不偿失,只能从见底的大水缸里舀了半瓢凉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等到外边没了动静,叶卿卿也悄悄开了门,将怜青叫进了屋。
“夫人,怜青以后一定安分守己,好好伺候夫人小姐,夫人今日的恩情,怜青一辈子都不敢忘。”
怜青在外边跪了一日,她被晒得都要脱水,一张嘴那嘴唇干裂得直往外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