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也就是十二月二十六号,土曜日,东京都最高气温5摄氏度。
早上七点钟,村岛里香早早得被闹钟从睡梦中吵醒,今天学校放假,可向来严格的村岛裕子并没有让她闲着,给她报了补习班。
按下闹钟,她睁开眼睛看了一会儿眼前惨白的天花板。
看了几分钟,她从床上爬起来,换好了衣服。
洗漱完后,她将昨天穿过的那件黑色连帽卫衣拿了出来,塞进已经挤满了参考书的书包里。
给自己围上一条围巾,村岛里香提起书包离开了家。
十二月末的早晨显得格外寒冷,就连路上的行人比之以前都少了很多。
村岛里香走进一家便利店,闷声闷气得说了一声“打扰了”,来到货架旁,拿了一盒三明治,又拿了一罐牛奶,用来当做早餐。
在经过一排蓝色的易拉罐旁时,她看着印着荒村拓也与内田纯礼形象的罐子,在犹豫了片刻后,把牛奶放回了原来的地方,拿起了一个蓝色易拉罐,然后走到柜台旁结账。
从便利店出来后,村岛里香又从书包里拿出一支马克笔,将易拉罐上内田纯礼的形象涂黑,拉开拉环,撕开三明治的包装,一边吃、一边朝补习班的方向走去。
走了大概十分钟,她到达了补习班所在的地方,不过她并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绕到了后面,走进了一处茂密的小树林,把书包里的连帽卫衣拿出来丢在一块空地上,再找来一块石头垫在衣服上面,最后掏出一个打火机。
把衣服点燃后,她用力摇晃了几下打火机,使劲往石头上一抛。
啪!
嘭!
打火机外层的塑料支离破碎,里面的丁烷瞬间汽化,在遇到火后迅速燃烧了起来,并将火焰散布到了整件衣服上。
等待衣服烧得差不多了,村岛里香卷起袖子将衣服残渣就地掩埋。
做完这些事,她把身上沾上的灰尘拍掉,如往常般进入了补习班。
“十九世纪中叶,以中下级武士阶级为主体的改革派逐渐认识到自己国家的落后与民族的危机,提出了【尊王攘夷】的口号,推翻幕府…这就是日本近代史上最为重要的事件之一,倒幕运动…”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老师正站在讲台上向台下的学生们传授着历史知识,在看到低着头站在教室门口的村岛里香后,不免皱起了眉。
他放下粉笔,一只胳膊撑在讲台上,望向村岛里香,“村岛里香同学。”
村岛里香两只手紧紧得抓着袖口,头埋得更低了,用极其细弱的声音应道:“是…”
“你迟到了五分钟。”老师抬起手臂露出手表,另一只手伸出手指点了几下表盘,“能够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这几天你每天都这样,已经好几次了。”
“十分抱歉…”村岛里香身体颤抖了一下,“我…我不小心睡过头了…”
顿时,教室里传出一声声哄笑声。
这些笑声有大有小、有男有女,虽然并不一定都怀有恶意,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善意肯定是不存在的。
“村岛同学,有些话我今天必须要对你说…”老师推了推笨重的黑框眼镜,“你的父母愿意花每年几百万把你送到这里来,那你就应该认真对待,端正自己的态度…”
说罢,他又朝台下的学生们抬了抬手,“你看看,这个教室的人都在努力得学习,他们的目标不是东京大学就是京都大学这样的顶级名校,你再看看你。”
“这番话可能有点难听,但是抱着负责任的心理,我觉得我必须要跟你说,如果你就是以这样懒散的态度对待学习的话,那我还是认为你去办理退学比较好,自己没学好没关系,不要影响到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