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琦在漆黑的夜里,睁着无神的眼眸,静静的听着脚步声从楼下传来,一步一步的接近她的房间。
她始终,安静的等待着。
直至门把被扭动,某个男人的特有的萧冷气场铺天盖地的淹了过来,她才慢慢的,闭上了眼眸。
像是等待凌迟。
程致远似是在门口顿了一下脚步,而后,反手掩上门,缓缓的抬步走到她的床边。
他就那样看着她,透过凌晨幽暗的光线,静静的看着她深颦着的眉。
他弯下身去坐到床沿上,叹息:“小琦,我回来了。”
仿佛知道她此刻是清醒着的一样。
上官琦不说话。
“如果今天是我输了,你还会留下来吗?”他问,他的语气,没有惯常的冷清,只是普通的询问。
他想要知道真实的答案。
上官琦慢慢的睁开眼眸,她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终于开口:“没有如果。”
“我想知道。”程致远一路飞回来,只是为了见她,为了跟她分享他打败情敌的喜悦,但是,为什么见了她之后,那些喜悦,通通都不见了?
“我没有答案可以给你。”上官琦的回答,是理性而打击的。
她对自己理性,对程致远是打击。
她今天很难过,没有心思去讨好程致远。
“你恨我,对不对?”他一如以往的伸手摸摸她的脸,轻声问。
上官琦半坐起身,悄然躲开了他的碰触:“我没有理由去恨你,像徐承哲说的那样,你是对冲基金的首席执行官,今天就算你不去参与围堵狙击t元,别人也会疯涌而去,你只不过是起了个头而已。”
“你是……在责怪我起了这个头吗?”他问,他背着光坐在她的床头,她看不清他的脸。
“致远,我永远不走,你放过他好吗?”上官琦凝视着他在黑暗着仍旧濯着光彩的眼睛,轻声哀求道。
“你为了他,而来求我吗?”程致远静声看定她,眼神是早已料着的了然。
他说过,她会回来求他的。
他做到了。
他程致远向来只做有把握的事情,包括狙击t元t股。
包括,得到全部的她。
“我答应你,从此以后,我只呆在你的身边,哪儿也不去,我不会再见他,也不会回去见我的家人,我求你,你放过他,你这几天也赚够了,你放过他好吗?”上官琦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哭腔,在这悲伤的夜里,听起来是那么的支离破碎。
这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的事了。
只要程致远不赶尽杀绝,他还有一线生机。
她不要看着他从此一蹶不振。
他是左野磔,是万人迷,是天之骄子,是上帝宠儿,怎么能承受这么惨痛的失败?
程致远知道自己不该趁人之危,可是看到她为了前度而泫然欲泣的表情,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你为了他,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卖身,卖心?你可能把你的心,给我吗?”他的声音,冰冷而残酷,带着无形的张力穿透这夜里的幽暗,击心而来。
上官琦变得异常沉默,良久都不能出声。
“上官琦,你,把你的心给我,我就放过他。”程致远伸着手,再次触碰她的脸颊,这次,她没有躲。
“如果没有我,这一切还是会发生是不是?”上官琦知道,程致远是个对冲基金投资者,他的举动不是为了谁,而是因为市场。
“t国及东南亚市场,一直是费尔曼基金全球性投资重要策略之一。”他如实答。
没有她作导火线,他一样会进行狙击。
而他,的确是恰到好处的利用了她。
他只能够说对不起。
可是他不后悔。
“我没有去找你,是因为这次的狙击战我们都准备了很久,我希望你能知道。”
“我知道,可是不重要了。致远,我只求你一件事,你放过他,好吗?就当是我求你,我知道我再没有什么可以与你交换,如果合约签的期限是五年,我愿意拿一生去换……”
“你凭什么请求我放过他?”程致远冷清无比的眸子,深深深深的直逼着她。
“我要怎么做?”上官琦紧抓着被角,眼泪不知不觉的滑下,如溃堤之洪。
“吻我,取悦我,我心情好了,也许会考虑。”程致远此刻的眼神,是冷极的,似冰梭一样,他的手指,一路往下,霍然抬起了她的下巴。
上官琦只静看了他一眼,闭了眸,就印上了他的唇,她的唇是冰冷的,没有一丝的温度,带着视死如归的态度,就这么交叠在他的唇上。
程致远动也没动,心与情绪,一直坠入深渊。
他没有回吻,没有拥抱她,只睁着眸狂卷着不能平息的暴风,看着她眼角一串又一串滑下的泪,看着她胡乱的覆着他的嘴唇,颤巍巍的伸着手去解他的衣扣。
他如果要要她,就,要吧。
只是一躯没有灵魂的躯壳而已。
高兴,就拿去。
但程致远的忍耐已到临界,他一把推开她,霍然起身,眼神卷着狂风雷暴:“上官琦!你当你自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