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野磔迷迷糊糊醒来时,奥兰多的阳光已经铺满窗户,他翻了翻身,伸手往床的右侧探去,身边位置不知什么时候已空。他霍然清醒,半坐起来巡房间看了一圈,没见上官琦,心里有些惊觉,正欲起床冲往浴室时,门铃响了。
他看了看有些凌乱的床以及光溜的自己,弯腰在地上捡起浴袍套上,带子随意一系便去开门。
他以为是客房服务,没怎么想便拉开了门。
门外伫立着一对非常般配的中年夫妇,男的刚毅,女的娴雅。
左野磔一愣,回过神后连忙松开握住的门把,搔搔略有些凌乱的头发,跟他们打招呼道:“阿姨,叔叔,早上好。”
上官流云看到左野磔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微异的把眼眸转向妻子南璐,眼神似是在询问,为什么左野磔会出现在女儿的房间里。
南璐却没有理会他,只笑笑的对左野磔点点头:“早上好。”
“磔,你怎么会在这里?”上官流云很轻的皱了一下眉,大家都是男人,他太清楚左野磔是什么情况才从里面出来开门。
不是他有强烈的爱女情结,只是上官琦早前曾跟他深谈,他知道两人现在的关系到了怎样糟糕的地步,他们之间的问题不是若无其事的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真的没有发生过。
“我昨晚过来的,因为太晚没有过去拜访叔叔,很抱歉。”
“没事,既然来了,就一起去庄园吧。”上官流云那双精锐的眼眸深深的看着他,心里略微感到婉惜。
磔是个靠得住的人,一直很优秀,可惜了……
左野磔有些微的尴尬,他刚起床还没洗漱,身上还穿着浴袍,得花一点时间收捡:“叔叔,阿姨,很抱歉,可能得让你们稍微等一下,我很好就好。”
上官流云看了眼他身上的裕子,搂了老婆说:“我们先回房等你们。”
“好。”左野磔目前两人离开。
上官流云夫妇离开后,左野磔这才关上门回到房间,进浴室找人,却发现上官琦原来并不在房间内,他微蹙了眉,从浴室出来,在半垂在床边地毯上的长裤中掏出手机拨号。
那边空响,上官琦没接。
左野磔已经很习惯性去点卫星了,或许他已经开始惧怕她再度突然消失不见,一年多前的那次找不着她的经历,他想他一生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卫星反馈回来的信息是,她在庄园,他明明知道她应该在庄园,但是却还是会忐忑。
他以为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感觉到惧怕的东西,但原来不是,也许深层的意识中,他很清楚,失去她才是最让他感到害怕的,他只是掩藏得很好而已。
他放下手机,捡了昨天的衣服走进浴室,幸好还算整洁,还能穿回庄园,只是,左领上有一抹淡淡的唇印,不算很明显,但西装也掩不住。
他洗完澡出来,再后看了一眼穿衣镜,深呼吸了一下,出门跟上官流云夫妇会合。
这种吃了别人的女儿之后,又让人家父亲亲自抓包的感觉,阔别十年之后,又重新归来。
虽然说男欢女爱很是正常,尤其像他与上官琦这种成熟的情侣关系,但穿着一件有着明显证据的白衬衣,出现在上官流云的面前,还是让他略感到不自在。
果然,上官流云与南璐一眼就看到了左野磔衣领上的口红印,他们只淡定的一掠而过,装作没有看见。
上官流云清清嗓子开口:“磔,小琦呢?”
“她早上先回了庄园,刚通过电话了,我载你们过去。”左野磔没全部讲真话,有时候,男人总是需要那么一点尊严,他并不想上官流云夫妇知道这一点。
南璐皱皱眉,她是过来人,自然从一丁点的蛛丝马迹中窥出不妥,如果两人没事,小琦不可能一大早就独自出门,即便今天是她哥大婚的日子,她也不可能会甩下左野磔和他们独自离开。
上官流云也察觉到这一点,但他不动声色:“不用了,我有车,你开车过来的吧,你在前边带路就好。”
“哦,好。”左野磔也觉得这样最好不过,毕竟是长辈,虽然他们不知道他与小琦已经登记了,但这种抓包始终让他觉得心里没底气。
三个人一起到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左野磔自驾一辆车,上官流云夫妇开酒店提供的车,分别朝左野磔的庄园出发。
上官浩大婚,上官家族来了小部份的亲人,上官浩的爷爷因为身体不适待在台北,奶奶陪同照顾,反正上官家人都很传统,认为中式婚礼比较重要,所以两位老人家也就同意不飞了。
南璐上车之后,目光盯着前方黑色超跑:“流云,你说,小琦和磔是不是又吵架了?”
“我还想问你,磔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还骗我说你想回我房。”上官流云侧转过眸,凝敛的浓眉几乎拧了起来。
“我是想回我们的房间,不告诉你磔去了找小琦,我只是觉得他们彼此还很相爱,流云,咱们的路走得也不平坦,干嘛为难孩子们?”南璐还是温温婉婉的语气,只是眉头也渐蹙。
“我只是心疼女儿。”
“我也心疼,小琦虽然不是我亲生,可她是我的心头肉,这次回来看着她这么瘦,我的心就一直拧着拧着,都揪成麻花了,这两年她经历了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可是我看得出来她还是很爱磔的,也许他们之间只是存在一些误会,有误会解开了不就好了吗?”
上官流云不说话,那天,上官琦跟他闭门聊整整三个小时,一个女儿肯把自己所有的心事都跟父亲全部倾诉,这心得是伤得有多严重?
他知道,长辈不该干涉孩子们感情上的事情,可是,他也是一个父亲,他的女儿受了伤,他自是会张开臂弯任她依靠,让她疗伤。
磔一向优秀出色,他即便闭眼不找,也有大堆的名媛千金排队任他挑选,他的伤他的痛很快便能痊愈。
而他的女儿,她说,她心里的那个巨大的伤口,已经好不了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她怕她活不下去。
这样一起互相折磨太痛苦,不如放手。
半晌之后,他脸色凝重的开口:“小琦没有告诉你,她与磔结婚了。”
“结婚???”南璐的声音少有的高了八度,似是不敢相信丈夫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