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吻,对你来说,是什么?”她哀哀的问
左野磔仍旧没有说话。
“是即兴而发?是你的随心而来,还是像你这样的名门豪少诱惑我这样不经世事的女子的惯用手段?”她的哀怨变成步步逼问。
左野磔长久以后才开口:“那个吻,是真实的情感流露。”
他从不否认他所做过的事情,因为那些都是真实的。
“你这么说,我很高兴,真的。”一直避而不谈的东西,竟得他亲口证实,薇拉心里突然就舒开了。
床上一直静默听着的上官琦,嘴角再度掀起苍凉的笑意,有些东西,如哽在喉,强行剔除会痛,卡在那里不上不下,会更痛。
她翻了翻身,转过身去,以背对着窗台边的他,缓缓的张开眼眸,一动不动的看着侧方的某处,眼泪,控不住的缓缓流下。
左野磔听到动静,转着眸来,看她翻身过去,又深深的蹙了眉,他对电话的那端说:“我晚点再打电话给你,你先进去吧,没事的,讲堂里有一千多人。”
薇拉还想说什么,他已经挂掉电话。
上官琦趁着他还没有过来的当口,以他看不见的角度,极快的拭去脸上的泪。
她总是这么倔强,宁愿一个人掉泪,都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这个感情的失败者,一生只爱过这么一个出色得无与伦比的男人,受的伤,也是这么的深。
薇拉缓缓的放下手机,怔怔的看着屏保上,那张俊美的男人侧面,她知道,只有放手,才可能继续爱他,可是,她现在,为什么已经有点想要去争取了?
他们离婚了。
她知道他们签了字,心里竟然开始有所祈盼了。
有两个学生匆匆忙忙抱着书过来,不小心的撞了一时恍神的薇拉一下,书本散落一地,薇拉手持的手包与席坐的票都一同摔落。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太不小心了。请原谅。”两个学生手忙脚乱的蹲身下去捡书,一边捡一边忙着跟薇拉道歉。
薇拉自己以前也冒冒失失,刚出学校几年,也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岁,她笑笑说:“没关系,你们是生物院的学生?”她也蹲身下去帮他们捡书,瞥见他们借的书都是生物学相关书籍,遂颇有好感的问道。
“是的,我们是生物院的博士生,专门过来听罗斯博士的演讲,这是你的东西,真的非常对不起。”一个学生把她的手机和票从地上了起来,双手递了回去。
“没关系,不用一直跟我道歉,也是我自己恍神了才会被你们撞上。”
另一个学生极快的收捡好地上的书后,也站了起来,再次跟她道歉。
“没事的,快进去吧,差不多要开始了。”薇拉也直起身来。
两个学生跟她告别,匆匆的进入讲堂。
薇拉低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机,这个手机是入境时,左野磔让境生带给她的,她一直很喜欢,幸好没被摔坏。
安田讲堂屋顶的钟声准时敲响,她抬头看了看,三点了,演讲马上就要开始,她也得进去了。
……
左野磔与薇拉结束谈话之后,转动轮椅过来,到了床边时,有了些微的停顿,然后又继续往前,绕过床尾去到上官琦侧躺的那一边。
她长长的睫毛仍旧覆着,投下大片的阴影,每一根,都那么分明。
有人说,但凡有这么齐长的眼睫毛的人,都是长情之人。
她对他,不可谓不长情。十多年,她一直跟着他这么过来,真的不容易。
他选择了她,他想,其实他的内心,一直选择的人都是她,不然,不会一直弃着薇拉这样不管。
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容易动情的人,但凡只要动了一点,都是真的。
他帮她拉拉滑落于肩的被子,执起她置在枕边的那只素手,轻轻的置在唇边吻了吻。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对她做的最疼惜的动作。那濡湿的触印在手背上,那么冰,那么凉。
如果是一天之前,他对她做这样的事情,上官琦心里一定会非常高兴非常甜蜜。
可是今晨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她,不再苛求,不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