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当然也不想流汗,但没办法,要怪只能怪祁恒泓的病情太过于棘手了。
肋骨刺穿了肺也就算了,关键是子弹还打在刺穿了的地方。
而这个穿破的地方,临近于心脏的位置,非常不适于动手术。
好在祁老派来的医生,技术什么的都是一流地,将祁恒泓的情况控制住了,不然就是神仙过来了,也救不了祁恒泓。
也就是因为这样,卡斯才会抢救几个小时,都没抢救好祁恒泓。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祁恒泓的求生意识非常强。
卡斯在别墅的房间,马不停蹄地给祁恒泓治疗着,安箬靠着别墅外面的墙上,感受着一阵阵心脏的刺痛。
安箬用她那有些狰狞恐怖的血手,握住了胸口处。
是不是祁恒泓这里也疼,所以她才会跟着疼。
不,她一定没有祁恒泓疼得厉害。
安箬苍白的唇,微微颤抖了起来,如果懂唇语的人,一定知道安箬是在说一句话。
我疼一点也挺好的,说不定你就没那么疼了……
安箬之所以颤抖着唇,却又不发出声音,只有两个原因。
首先,她不是说给其他人听的,还有一个原因——她没有力气,也没有一副好嗓子,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安箬一直在想,如果她没有央求外加引诱祁恒泓回到祁家该有多好,那是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都是因为她,都是她不好。
不然,祁恒泓现在还好好的,养尊处优的祁恒泓,又怎么会受伤呢。
是她害了祁恒泓。
安箬想着这个问题,手指甲深深地陷进了,已经溃烂了的手心。
她像是不知道疼似的。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安箬不光是心疼,担忧祁恒泓的情况,深深地自责也将她一点点地吞噬。
安箬纠结在这自责里,就像是误入沼泽的飞禽,怎样挣扎也飞不出将她困住的泥潭。
其实,安箬就算不叫祁恒泓带她过来祁家,祁老也不会放纵祁恒泓跟安箬在一起的。
只不过安箬无法想通。
并不是当局者迷,是不想推脱干系,她终究逃不过内心的愧疚。
祁恒泓身上那么多血,还那么紧紧地抱住她,轻柔地告诉她不要害怕,还可以没事人一样跟她开玩笑。
祁恒泓从来都是强大无比的模样,就没有脆弱的时候,即使受了重伤也一样……
安箬想到这里,那含在眼眶里的眼泪,已经不由自主地顺着眼角流出。
祁恒泓怎么会那么傻,总是那样故作强大,他知不知道她会心疼。
安箬这么想着,一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脸颊一路流下,最后打湿了衣领。
安箬胡思乱想了一会儿,门在这时候开了。安箬瞬间就活过来了似的,本来已经站得很直的身体,被她站得更直。
一双哭过更显清明的漂亮眸子,直愣愣的盯着大门处。
其实,在这种时候,安箬应该做出的反应,不应该是直愣愣地盯着大门。
她应该直接过去地。
安箬却忘了该过去,因为她太过于激动了,又太害怕了。
从门里出来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佝偻着背的李叔,不是安箬想要看到的那个人。
安箬直了眼睛后,张了张口想要问出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