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自觉地用牙齿咬下嘴唇,刚触到便痛得缩了回去,假的有我这么像的吗?我连接吻都是今天第一次,可他这幅表情明显是找茬的。
温励笑起来,问:“解释一下?或者找个借口?”
“我真的是……”我怎能一句都不解释:“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真的是……”
我越说越没有底气,干脆闭口不言。
“祝你好运。”他笑着摆摆手:“晚安。”
我回房间后便呆坐着,这感觉犹如等待审判。我甚至求了求上帝,我不想进监狱,我进了监狱,子衿怎么办?我自己怎么办?
喵的!还祝我好运!我好运个毛线啊!
果然,十几分钟后,电话响了起来,是布朗的房间:“夫人,请问您睡了吗?”
“没有。”
“是这样的。”布朗慢慢地说:“是先生希望我可以告诉你,今天的事他可以忘记,但他绝不会再容忍下一次的谎言。”
“好。”说完之后又补充:“谢谢你,布朗先生。”
“你要感谢的人不是我。”布朗说:“好自为之。”
身上黏黏腻腻地非常难受,我临睡前去洗了个澡。
浴室里有一面落地镜,我本想避着它,却依旧被它捕捉到了我。我再走不动,呆愣地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凌乱的头发,一身的狼狈。
看着看着,我忽然觉得头昏,突然明白我真的已经不是我了,然而我自己也不清楚,我究竟变成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永远都解释不清的骗子。
不由自主地缩进壁角,哭成了一团。
睡着时,我并没有丝毫辗转,只觉得很痛,痛到自己做了一个想不起情节的噩梦,只记得很红,很蓝,很可怕。
直到我听到耳边人语声,那种凉凉的声音和缓慢的语调让我没胆气地瑟缩了一下,随后便察觉到有只柔软的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是个女人温柔的声音:“情况并不严重,退热之后休息一下就会好起来,不过基本可以确定是……”
我挺喜欢这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尤其她手心的触感,便蹭了蹭,放纵自己在无以抵挡的困意中重新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到了星期一,温励不在。
吃午餐时,布朗忽然问我:“温小姐是油画专业?”
“是。”
布朗顿时赞许地笑起来,事实上他今天一天对我态度都挺好:“非常好的专业。”
我被他笑惊了,手里的叉子就是一抖:“有什么问题吗?”
“别怕,是好事。”布朗笑:“先生喜欢画画的女孩子,非常地喜欢。”
“哦。”
布朗难得没有讳莫如深,自动自发地进一步说明:“先生的母亲,也就是老夫人在世时也是一位画家,作品很少,但非常知名。先生和老夫人感情很好,久而久之也就非常喜欢绘画。”
可能是因为我的伤还没好,所以整个人都蔫蔫的:“哦。”
但布朗仍是笑:“知道k吗?米国的女画家,抽象派画家,先生说你的画风和她很像。”
我愣住了。
k女士我当然知道。她作品不多,却非常知名。她的颜色光怪陆离,风格明亮诡异,我从八岁起就开始把杂志上她的作品剪来收藏了。
我连忙放下刀叉,说了句“等等”,便跑回房间。捧着我的册子出来,给布朗看:“是她的吗?”
我这本册子花了不少心血,自然精致。布朗看过后,立刻笑了起来,问:“看来你真的很喜欢k女士?”
“很喜欢。”
“那么愿意原谅先生之前的唐突吗?”布朗趁机说:“实话实说,之前,我们一直以为你是那位优先生养的情人。”
所以这就是温励没有问我的原因?
“我做这件事,完全是因为我不做他就派人联络我的债主。”
“是的,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布朗笑着说:“先生的头脑一向非常冷静,他也很有风度,那天的事完全是因为判断不清。希望你可以谅解。”
我都懵了,没想到他会对我道歉:“我不敢计较的,你放心,我真的不敢计较的……”
“no。”布朗耸耸肩,说:“这件事你完全有权利表达愤怒。那天女佣在浴室发现了你,先生说他不喜欢你像那样偷偷地哭。”
哦……
我不确定地问:“这么说……他是好意?”
“完全的好意。”
我就放了心,试着咧开了嘴:“谢谢你,布朗先生。”
潇洒了一周,周日晚上,我称了下体重,发觉自己胖了五斤,总算脱了那一脸的鬼相。正兴奋着,身后有人敲门,是布朗:“先生回来了,请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