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描述自己在这一刻的感觉,只觉得头痛欲裂。
第二页重点说明了温柔“被杀”的经过。
凶手在一岁半时被拐卖进此团伙,遭遇猥亵,但未强奸,无法联络其监护人,甚至无法确定其姓名,犯罪分子为其起名为囡囡。
据囡囡供述,温柔由于遭受性侵,身体受到严重损害,出现大出血症状。温柔求助囡囡将自己杀害,作案工具为绿色围巾。
下面还有判决书,涉案人员三个死刑,两个死缓,一个无期。
根据《刑法》《未成年人保护法》,结合本案的特殊性,不对囡囡追究刑事责任。
我完全瘫了,握着这份文件,不敢用脑,因为它在痛,很痛,要人命似得痛。
我没有看懂,没有勇气再看一次。
我是谁?
我做过什么?
为什么我不记得?
为什么执法人员名单里有林警官的名字?还有我姓许的爸爸和妈妈的名字?
四周很安静,没有人说话,没有声音,像在地狱里。
我克制着,却又怀着难以遏制的冲动,拿起了下面的文件。
什么都有,领养证明,和别人的不一样:虽然不符合相关法律法规,但因为情况特殊,被批准特殊领养。
精神鉴定报告。
死亡证明书。
我的眼前一片昏暗,拼命地按着自己的头,拼命地让自己冷静。
可我什么都看不到了,渐渐失明,听到有个女孩子的声音,“杀了我……”她在哀求,“求求你……”
突然又回到了八岁那年,有个阿姨摸着我的头,笑着说:“你叫什么名字?”
“温柔。”
“真好听。”她笑得很和蔼,“以后就呆在我们家了,有爸爸,有妈妈,有弟弟。”
我慢慢地失去了知觉,忽然间感觉到了一阵刺骨的冰冷。
我打了个激灵,抬起了头。
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跌到了地上,满地的文件,和着冰水。
我狼狈至极,像条狗。
“你不是joy。”面前的人像座铁塔,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就现在来说,这件事还只有你我和我太太三个人清楚。”
我抬起了头,看着他,脑子仍在乱。
“考虑到leo的感受,我在刚刚发现这个真相时,替你选择了隐瞒。”他盯着我的目光有如审判,“他很爱joy,爱到见到同样年纪的小孩都喜欢得不得了,而你杀了她。事实上在你勒死她的同时,警察就前来解救你们,是你让她得不到应有的救助,她本来可以活着。”
“不要再说了……”我害怕。
他丝毫没有停止,“我在第一时间知道了她的死讯,为避免哥哥一家人绝望,编造了没有找到她的谎言。却没有想到他居然又遇到了你。我永远都记得你的脸,你长大了,但看上去并没有改变多少。”
我说不出话,只觉得他字字剜心。好冷,我从未觉得这么冷。
我不是温励的妹妹了,我跟他没有血缘。
我是个杀人犯。
“现在你或许可以理解我一定要让你们分开的理由。”他幽幽地说:“你该庆幸我们没有请****对你进行报复。因为你的案件太轰动了,你被前刑警收养在家,当然,他们是为了监督你,因为你从小就知道杀死无辜的孩子,残忍地勒死你的朋友。”
“我……”
我六神无主,打击过度,只剩慌乱。
我什么都不记得。
我甚至不敢相信。
觉得好像做梦似得,可那上面的东西,那些照片。
我捂着脸,无耻地想要挣扎,“我不相信,复印件可以伪……”
“你没有资格看到原件。”他冷哼一声,道:“我会交给leo。”
我连忙爬过去,扯住他的裤腿,说:“不要!”
他没有说话。
我忙说:“我真的不记得,这上面的事,连这个女孩子我都不记得。没有人告诉我怎么回事,我真的……”
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他低头看着我,依旧是仇恨的,但没有过太久,他的神色就渐渐平静了下来。
我跪在地上,爬不起来,也不敢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明明我什么都不记得。我完全可以否认,可以说我记忆里没有这些事,是他在给我扣帽子。
可我还是心虚了。
莫名地恐慌。
终于,面前的人开了口。
他的态度很平静,问:“知道我为什么会让你来做joy吗?”
我摇头。
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呆子。
“当我知道leo竟然爱上你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他,我不希望他知道joy已经不在人世,更不希望他因为你而痛苦自责。可他是个坚定的人,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让你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