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艺很怕痒,被他这么一挠氧得实在厉害,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两只手发软的去挡开他的手,挣扎着挣扎着,连脚也用上 ,她腿一蹬直,正挠着她痒的手突然就不见了。她定睛一看,容天鸿蹲在田坝边,被她一脚踹了下去,像是翻筋斗一样滚到了稻田里。她一脸吃惊的看着,容天鸿滚下去后迅速爬起来,沾了一身乱七八糟的东西,抬起头看她时的表情真是可以用五颜六色来形容,最为明显的就是黑色了......
唐千艺看着他嘴角的泥巴,头顶枯黄的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站起来指着他的样子断断续续的说:“你,你这个样子,哈哈哈哈,狗啃泥!让,让你挠我痒痒。”
容天鸿看她突然笑得这么开怀,两眼发直的一直看了好一会,刚才脸上受伤和恼火的表情转瞬即逝,嘴角的弧度都咧到了耳后根,跑着爬上田坝,作势又要伸手去挠唐千艺。“你还笑!你还好意思给我笑。”
唐千艺惊呼一声,转身急忙抓了一下地上把手上几根草往身后一扔,顺势爬起来往后跑,“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觉得自己这个反应好好笑,便一边喊一边跑还一边笑。
容天鸿个子都不知道比她高多少,追起她来一点都不费劲,但看她跐溜跐溜的在前面灵活跑起来的样子忍俊不禁,便故意跑得很慢不追上她,却在身后大声喊‘不要跑,我就抓到你了’来吓她。
时间回到现在,唐千艺从记忆中把自己抽出来,看着容天鸿,语气凄凉道:“那之后我留在了你家,现在想起来了才知道,那不就是童山。我之前一直在查的时候就发现,我在父母出了事故后的一个月,被爷爷领养前一个月,这个时间段不知道去哪了,原来是和你一起生活在你家了。而送我到孤儿院的,不也正是你。容天鸿,不记得的时候没有感觉,现在记起来了,我只想叹一句:什么让我们走到这一步?”
她刚才想起来后的第一幕就是刚才那场在草地上打闹的场面,一开始在他吻她额头时,她就像被王子吻后醒来的白雪公主一样,只是她被唤醒的是记忆,那个吻就像是封印一样。她记得那次以后他们非常有趣的生活在一起,总是发挥各自的伶牙俐齿斗嘴,也记得一个月以后容天鸿是怎么把她像宠物一样扔在孤儿院的。
她见容天鸿不说话,便自己说:“那个时候的我不懂问问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当初的想法真的像是把我当宠物一样暂时的领养一段时间吗?还是因为后来顾弘言入赘容家,你们从童山搬走,将我带到a市后又因为不能带我去容家,所以就把我扔了?”
她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时候,她跟着容天鸿和顾弘言到了a市,他们下了汽车很狼狈的被一场雨淋湿,因为是大冬天,她着了凉发烧到很高的度数,吃了药以后想睡又进入不到深度睡眠。她依稀记得当时容天鸿和顾弘言在她的床尾站着吵架,之后不是睡过去了,而是被烧得昏过去了,等她稍微恢复意识时,似乎已经不在酒店,被容天鸿带到带到了一个很僻静的地方。
“我当时慢慢有了意识,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被你带到了什么地方,嗓子冒烟所以说不出话来,只知道车子停下,你甚至像抱婴儿一样抱着我下了车之后,把我放在地上,又是那样抱着我的头在额头上吻了一下后转身快步的离开。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告诉我不能继续照顾我了,我就会走,就会离开,不用像垃圾一样随心所欲的丢掉。”但是想起一起相处的那些日子,昏沉的脑袋剧烈的痛,心口也难受得不行,她没有权利责怪却忍不住责怪,原本就模糊的视线也被泪水糊住了。
“不要再说了。”容天鸿听她讲了那么多总算开口,“这已经够了,讲到这个份上就可以了。我见到你的第一次,就认出这会不会是你,我一查你的资料,只要看到名字,只要看到脸,看到眼睛就知道是你。为什么?那个理由是秘密。我说过照顾你,是出于一种怜悯来说的,最后把你放到孤儿院,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已经不能再顾及你。那也是本来应该走的途径,把你带回家给你承诺就是个错误。”
唐千艺不接话,她对自己这段记忆的不可思议程度远远超过一切回想起来的感受,更没办法接受,她之所以不记得这段记忆是因为那场烧,而为什么第一次在电梯看着容天鸿的眼睛时,她会那么不安,那么不舒服,似乎也有了可以解释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