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突然的坚持,让馥郁不知如何是好,脚下的疼意不但没有减小,反而在挪动下加重,又担心被黎逸寒瞧出了端倪,害得她努力掩饰疼痛的表情。
“逸寒,你这里貌似人手不够用啊。”魏远修见状,直接走过来,从小巧身边拉过了钟馥郁,继而笑道:“你先去忙吧。”
小巧见魏远修毫不知避忌地握住钟馥郁的手,震惊之余,还不忘观察黎逸寒的表情。
当掌心被完全包裹,她才感觉到不对劲,抬眸正巧对上魏远修似笑非笑的眼睛。
“弟妹,不介意我搀扶你去餐厅吧?”魏远修好像感觉到钟馥郁满心的别扭,挑了挑双眉,含笑询问。
馥郁目光乱错,下意识把犹豫的眼神看向黎逸寒,似乎已经承认了他在自己心中的身份。
黎逸寒佯装不知,一把抱起霈涵,便朝餐厅走去。
看到头也不回的黎逸寒,馥郁一片茫然的眼神里突然生出些许失落,她不知道是自己征求的答案没有回应,还是因为黎逸寒的不在意。
“谢谢魏院长,不必了。”她突然冷下脸,像一只刺猬,竖起了防备。
见她生硬把手抽回,一副陌不相识的语气,魏远修倒是有几分奇怪,不过也不好再继续握住她的手,刚才那一举动,不过是想试探下黎逸寒对钟馥郁关心的程度,没想到竟换来他的无视。
馥郁一手撑着墙壁,一边缓慢向前走着。要不是脚底传出的阵痛,她很希望自己可以矫捷向前,逃脱此时的尴尬气氛。
魏远修不愧是学医的,馥郁才三两步便被他瞧出了端倪,好在他并没有声张,而是站在她身旁,用几近两人能听见的低沉嗓音问道:“你是不是伤到腿了?”
馥郁心虚地顿住脚,张望了饭厅,发现黎逸寒正细心地照顾霈涵,才暗暗松口气,满不在乎的说:“不过是崴了下脚。”
她语气很生硬,似赌气,又不想让人觉得矫情,所以回答起来,便让人听出了清高气味儿。
魏远修非但不在意,还很热心地说:“等下我帮你瞧瞧吧,反正你额头上的伤口也要重新缝合一下。”
馥郁一听重新缝合的话,急忙捂住额头,有些口齿不清的说:“为为什么要重新缝合?”
想到上次的疼,她背脊一阵寒意划过。
大抵是看出她紧张的原因,魏远修在她头顶掠过一抹笑,继而解释:“放心吧,这次医疗器械充足,不会像上次一样莽撞。”
他一句话,给了她莫大的安慰,她一颗紧张的心才慢慢松懈,抬头对他一阵尴尬的笑。
“我脚受伤的事,能不能别告诉他?”馥郁用眼神示意她口中的他是谁,而飘渺的眼神里,付诸了太多情意,却没有一种是与爱有关。
她畏惧他,怕他发脾气,她防备他,怕他故意刁难。
总之,那个人是随时随地都可能爆炸的炸药。
魏远修顺着她的视线,意味深长地回了句:“ok,保证不说。”接着,唇边露出一抹趣味的笑。
馥郁几乎是挪步前行,短短的十多步路的距离,她仿似走了几个小时,头一次觉得行动不便的艰苦,期间,魏远修的手有意无意伸过来,想要给予帮助给她,却被她笑着拒绝。
虽然觉得这些没什么,可心里总有种防备。
“少夫人,来……”小巧把菜如数端上桌,瞥见倚在门边的馥郁,忙上前搀扶。
馥郁头一次笑着妥协,甚至觉得小巧这会儿的举动简直是雪中送炭,觉得自己好似翻阅了几座山,好不容易抵达目的地。
“阿姨,快坐这里!”霈涵半跪在椅子上,热情洋洋的邀请道。
馥郁从唇边给出一抹微笑,却落座在霈涵的对面,心想,她才不愿和那冰山男坐一块儿去。
“阿姨,坐这里啊!”霈涵见钟馥郁坐在了对面,嘟着嘴,难过得快要哭出来似的。
馥郁心下一紧张,急忙安抚:“霈涵乖,阿姨就坐在这里,这样才能知道咱们的霈涵有没有好好吃饭。”
她本来是借口安抚黎霈涵的情绪,却让听者有了异样的理解。
“哈哈,小霈涵,你就成全你舅妈,她得半刻不离地看着你逸寒爸爸,不然她会茶饭不思的。”魏远修一边取笑钟馥郁,一边顺势坐在了她的身旁。
馥郁听完,几乎不做任何思考地赏了魏远修一记白眼。
魏远修被彻底逗乐,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笑,还故意冲黎逸寒做了副无可奈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