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扶辰也冷静下来。
看到苏瑾墨的时候,他就不得不冷静。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被这个大哥看到自己的弱点。
贺雪柔的命是比较大的。
池飕来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微弱的呼吸。池飕的诊断结果是:轻微脑震荡,多处软组织受损,胃出血,肋骨应该有裂痕。
“救还是不救?”
“救。”苏扶辰此刻已经完全恢复了往常的清冷。
“要想苏夫人受到比较好的疗护,可能需要去我的研究所。”池飕提议道。
“带她去地下室。”苏扶辰品了一口红酒,好像对贺雪柔已经完全漠不关心。
池飕没有表示异议或者多问一句话。
这么多年,他和阿亮一样,相当了解苏扶辰。他向来说一不二,且冷漠得不近人情。
地下室的环境根本不适合治疗贺雪柔的伤势,但如果他不能在那里治好她,可能以后再也得不到苏氏的资金赞助。
池飕在地下室给贺雪柔做了初步的治疗。
她一直昏迷不醒,且发着高烧。
池飕知道这个女人不同于以往那些女人,她是苏扶辰的妻子。
当然,他也完全诊断得出,她在晕死之前除了受到了暴打,还遭遇了性侵。想到那天他到地下室,看到苏瑾墨正准备对她做的事。
他叹了口气。
苏家的事情,他不会多问,也不会插手。
因为,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只是个医生,拿钱办事。
他打开了地下室的门,按开了壁灯。
阿亮说苏少吩咐过,平时不能给她开灯。
立刻,他听到了一点响动。是木板被压动的嘎吱声。他循声望过去,果然看到贺雪柔已经醒了。
此刻她正一脸惊恐地望着他,试图躲到墙壁那里去。
“你……你是谁?”她的声音又干又哑。
池飕是一名合格的医生。
合格的医生在面的病人的时候通常都是很慈祥的。
“自我介绍一下,”他此时的声音和平时公事公办的严峻调子不大一样,充满了令人信任的温和,“我叫池飕,是苏家的私人医生。苏夫人之前病得很厉害,一直都是我在疗护。”
他往前走了一步,然而雪柔立刻惊慌地躲了躲。
她记起来了。
池医生……她见过的。那个用一种处理死猫死狗的态度面对濒死的黎桦的医生。他曾经把黎桦带走,不知道带去了哪里,那现在……
她环顾着四周的环境。
这里像是一个狭小的牢房,铁门旁有一盏小小的壁灯。整个房间密不透风,除了她所睡的木床,什么都没有。
“这……这是哪里?”她吓得瑟瑟发抖。
“苏家的地下室。”池飕回答她。
“我……还活着?”她小心翼翼地问他。
池飕笑了:“那是当然。”
雪柔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笑起来相当好看,和第一次见到的那种杀手般的冷峻全然不同。此刻他真的就像一个和蔼的医生,满是关怀和尽责。
“来,我们来量一量体温。”他已经来到了她面前,打卡了医药箱,递给她一支温度计。
雪柔乖乖地听话。
然后,他给她做一系列的检查。还给她打针。
她害怕地蒙住了眼睛。
池飕笑道:“你那么勇敢,怎么会怕打针?”
雪柔醒悟到他说的是什么,她的眼神黯淡下去。
对啊,她怎么会没死?她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对,她有怕的,她怕妈妈会遭遇不幸。
想到这里,她情不自禁地拉住了池飕的手。池飕没有过多惊讶,只是用询问地眼神看着她。
“池医生,你下次什么时候会来?”她望着他,眼里噙着亮晶晶的泪。
“或许是后天。”他答道。
“池医生,我求你替我打听一件事好不好。”
“你说。”他没有立即拒绝。
“我求你,帮我去问问我妈妈,问问她,事情办妥了没有。我只要她安然无恙的消息……”眼泪从她削瘦的脸颊流了下来。
池飕没有答应,也没有明确拒绝,他只是像所有医生一样,用上一种哄骗的口气:“你要安心养病。如果你病不好,你妈妈知道了,会担心的。”
“我、我只想知道她到底好不好。”雪柔一想到妈妈,就心如刀割。她伤心地摸着眼泪,紧紧地抓着池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