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一个大箱子突然送到了苏宅。
苏扶辰让人打开箱子,里面竟然是一个严密的铁笼子。雪柔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里面,紧闭着双眼。和他梦想中的一样美妙。
苏扶辰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激动地同时也感到惊讶,池飕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运送”她。笼子上的锁复杂而结实,随附的信封里有解开的钥匙。他压抑着兴奋地心情,弯腰将笼子咔的一声打开了。
里面的雪柔依然闭着眼,一动也不动。
苏扶辰一开始甚至产生了幻觉,池飕给他送来的是一具尸体。他伸手到里面,情不自禁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肩头。
就在下一秒,她的双眼唰的一下睁开,里面寒光一闪,带着劲风的指尖几乎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苏扶辰的咽喉掐过去。苏扶辰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往后一躲,已经感觉到脖子上火辣辣的疼。应该是她的指甲抓伤了他。
他退身的同时按住了铁笼的门,啪的一声又将其合上了。
笼子里的雪柔像一只危险的豹猫,撑着地面而坐,双眼是警告与陌生的气息。
苏扶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漠中带着一丝疑问:“你干什么?”
雪柔迅速地环视了一下四周:“我怎么会在这里?”她问苏扶辰,语气里没有惊慌也没有询问,反而是一种威胁与命令的意味。
这语气让二人的距离感顿生。
这对持的局面持续了足足有半个小时,雪柔突然眼神一松,完全没有任何征兆地往笼子里一倒,似乎又陷入了一种人事不省的状态。
苏扶辰命人把她拖出来。她果然没有任何的知觉。
“把她送回卧室。”他命令道,“英姐,”他唤道,看到英姐点了一下头,随即跟了上去。
她懂要怎么做的。
雪柔觉得这几天像是做梦一样。
她先是像梦游似的钻入了别墅里的通风道,带着一种命中的直觉爬了出去。外面有一辆汽车好像一直等着她,里面空无一人。她坐了上去,发动,似乎认路似的一直朝北开过去。
在一个码头,有几个并不认识的人在那里等她。但她并没有任何的陌生感和害怕,她和他们说了些什么,她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她只觉得,自从心中感到深深的绝望之后,体内的那个“她”就开始狂躁起来。在卧室里极尽所能的破坏,一直到了港口,不知为什么,突然又和那几个人发生了争执。
雪柔知道自己又一次轻松干掉了几个大汉,这时候,她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几乎要喊起来:“池医生,救我……”
然而她说不出话,反而是一个鹰爪飞身上前。她为池飕着急,想要他避开,他偏偏如从前那样,清秀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她只知道自己冲到了他跟前,手一伸,眼前却是一黑……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苏宅了。
苏宅……
为什么会是在这里。
她还在做梦吗?
她试图挣扎一下,身子却软绵绵的,像是陷入梦魇一般。
身下似乎是无限往下陷的沼泽地带,她想找支点,却在挣扎之中越陷越深,呼吸越来越困难,脑子越来越迷糊,试图睁眼,眼皮却似有千斤重。
不……不……她想要呼喊,张大了嘴,努力呼吸空气。
当呼吸了足够的氧气之后,她像是得到了某种力量似的,终于睁开了眼。
头顶是华贵的天花板,迷幻的吊灯闪烁着一种暧昧的讯号,空气中有一股香甜的气息,沁人心脾,似乎并不是梦魇的罪魁祸首。
雪柔觉得神智清醒了一些,摸到身下是光滑的天鹅绒,身上时轻薄的丝被。她想要坐起来,却觉得手脚酸痛无力,就像是那次在别墅里一样,早上醒来,全身动弹。
“怎么回事……”她勉强发声,却觉得自己喉咙也嘶哑了。
她想要喝水,渴得不行,偏坐不起来,急的快要哭起来,死劲挣扎了好一会儿,只累得一身香汗淋漓,热到不行。
“好热,好渴……救命……”她带着哭腔叫道。
终于,有人扶她起来,有水杯碰到了她的嘴唇,她拼命地喝着水,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
“谢谢。”她握住了那个人的手腕,传到指尖是一种疏离的冰凉。她抬起眼来,看到眼前的人顿时吓了一跳。
“是你!”她的身子几乎是瞬间恢复了行动能力。
男子冷着一张脸:“是我。怎么?很失望吗?”
“你……”雪柔张嘴想说什么,却突然觉得脑子里一团乱,这个男人,刚一眼见到觉得自己是认识的,可现在又觉得是那样陌生,他的五官,好像是朝夕相处时刻面对的,又好像是初次相识。
只是,她觉得他是这样的美,胜过这世间的万物万灵。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上了他的脸:“你……”她几乎说不出多余的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