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方的长椅上,亦是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背身而坐,所以看不见他的长相。
往后边走来的东方男人,朝前方一步一步走去。
就在快要走近那个男人的时候,他的脚步微停,隔了过道,在并侧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这两个男人,同样都来自东方,同样的英俊,一个却是温漠成熟,一个却是英气清俊。
谁也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在聆听什么。
“你的胆子不小,竟然敢约我单独见面。”邵明阳缓缓开了口。
两人都望着空洞的教堂,秦之安笑道,“怎么?我难道还要怕你?怕你在这里把我给打死?”
邵明阳却是眼中温漠一片,没有半点起伏,他低声说,“一年前我没有这么做,一年后我更不会这么做。”
“这是你欠她的,我要你一辈子记住。”他凉薄的话语传来,宛如那塔尖的尖顶,一支支刺向了秦之安!
秦之安沉默一阵,这才又开口,“我今天约你来这里,只是要告诉你一句话。”
邵明阳微笑,他瞩目着高耸的墙上,那透明雕刻的苍穹顶。那顶上面,有阳光渗透而下,却是灰蒙蒙的一片。
“邵明阳,你永远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秦之安将来意表明,他冷声喝道。
那声音在教堂里寂静回响,久久才消散。
邵明阳默然开口,“这句话你还是对自己说吧。”
这个她,两人都是心知肚明指的是谁!
前者是蓝星夜,后者是邵骐菱。
一个是姐姐,一个却是妹妹。
秦之安眼眸一凝,他冷声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邵骐菱的面前,你最好也从她的眼前消失彻底!”
“呵。”他忽而轻笑一声,“你更应该放心,我不要的女人,我当然对她不会有兴趣,你以为我还会想要见她。”
他淡淡说着,那嘲讽的话语,低沉的男声无一都像是利剑袭击而来!
秦之安不是冲动的人,但是他竟然能够让自己这样的暴躁!
他一下站起身来,更甚至是握紧了拳头!
邵明阳却连余光都没有扫向他,只是望着那苍穹坠落的光芒,琉璃的色彩,太过剔透以及不可捉摸。
秦之安亦是笑了,“呵呵。”
“你想让我动手打你?好让你的良心好过一些?你做梦!”秦之安冷声说着,眸底的光芒却是聚起了无数的爽快来,那仿佛是恨意无法得到宣泄,突然之间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一般!
“邵明阳,这是你欠她的,我要你一辈子记住!”说完这句话,秦之安转身而去。
如此相同的话语,竟在一刹奉还给他!
那离开的步伐沉而稳,在寂静的教堂里盘旋。
沉重的门打开,将秦之安离去的身影照的斜长,随后慢慢关上,慢慢隐没而去!
最后,唯独邵明阳还坐在里面,仰望着穹苍顶端的光芒。
重新回到家里,外婆精神大好,隔壁的王大伯和张婆婆都来询问病况,外婆只是微笑着,她说自己很好。蓝星夜什么也不说,在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做些什么。也许,她唯一能做的,只是陪伴在外婆身边。
这天午后,外婆只说是要吃米线,让蓝星夜去买。
外婆要吃的米线,是城北的那一家过桥米线。外公还在厉家当司机的时候,每次放假回来,都会为外婆买来。蓝星夜那个时候尚且不明白,只觉得米线味道真好。可是现在才体会到,外公和外婆之间相濡以沫平淡的真情。
世间万般的轰轰烈烈,恐怕都抵不过这一碗过桥米线。
“外婆,那你好好躺着,我去买。”蓝星夜哪里会拒绝,应了几声,她就出门了。
虽然托了隔壁的张婆婆照顾,但是蓝星夜不敢离开太长时间。她干脆打个了车一个来回,这样就好缩短一半的时间了。司机开的也很快,回来的路上,师傅笑着说,“小姑娘,你这么跑一个来回就来买一碗过桥米线啊?”
蓝星夜微笑,“恩,是啊,我外婆爱吃这个。”
“你对外婆真好啊,那我得开的快点,米线要是凉了就不好吃了。”师傅只觉得现在这么有孝心的女孩子实在是不多了,他不禁感叹。
车子开到了巷子口,蓝星夜赶紧给了钱,而后就捧着那碗奔回家去。
前院的屋子门还开着,蓝星夜气喘吁吁,手里的那碗米线却没有洒出来半分。她发现屋子里很安静,没有说话声,想着外婆大概是睡下了。所以她放轻了步伐,走上楼去。
但是当她走上楼后,却发现有隐隐的谈话声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