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蠢。
这是闾丘瀚的第一个想法,第二个想法就是,这一点用处都没有。昏暗柔和的灯光,清澈优美的音乐,以及到凌晨时夜晚的静谧,这一切都很好,可是他仍旧不想闭上眼睛睡觉。
而且,更愚蠢的是自己,竟然安静的躺在床上接受这种自己都嗤之以鼻的治疗。
虽然宋山愚这么费劲心思,除了他的对医学的热衷外,还难得有点所谓的朋友情谊,可是,这确实是一个既蠢又没有任何用处的办法。
况且,眼前的这个女人事后究竟要怎么处理也是一个问题。虽然死人很保险,但是,为了这么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杀人终究不符合他的原则,但是,对方若是知道的不少事情的话,那绝对是不能留下隐患的。依着宋山愚笑里藏刀的本性,肯定是之前对这女人同时用了糖果和鞭子。照现在这女人对宋山愚的态度,许是利诱比威逼稍微多了一些。不过,他可不相信宋山愚是一诺千金的人,尤其是对方还只是实验的一部分。舒缓的音乐中,对方轻柔的声音传入耳中。闾丘瀚的眼睛始终睁开着,米色的天花板在他眼中变得越来越清晰,而对方的声音却在脑中时近时远。他并不是不敢在陌生人面前熟睡,只是单纯的睡不着。他不知道宋山愚做这种实验是出于什么理论,他之所以那一天会睡着,完全只是因为自己能睡着,并不是因为对方的声音,而之后那几次小打小闹般的实验也只是因为自己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与这个女人无关。
闾丘瀚这么想着,视线不经意间转移到了陈珈瑶的身上。
普通,温和,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一处能用处艳丽这个字眼,就如同她的声音一样,当然,更没有一点点危险的感觉。闾丘瀚不知道宋山愚到底是靠什么具体的条件说服了这个女人,威胁,用钱收买都是比较常用的办法,也是比较简单实用的。而眼前的女人,似乎是紧紧靠两句威胁的话就能吓的她不敢反抗了。
可是,她现在的表情不仅缺少一种恐惧,反而似乎还很投入其中。
她的头微微垂着,双手捧着书,视线随着一行一行的铅字移动,表情认真,有时候脸上会忽然露出一个细微的表情,也许是因为读到了喜欢的地方。淡色的嘴唇一张一合,闪着层珍珠色的薄光。
忽然,对方抬起眼睛,明明看到了自己的视线,却像自己做错了事一般,急惶惶的垂着下头,就连声音都开始透漏出压抑的紧张。
真像一个处在危险中的小动物,偏偏还是没有自保能力的那种可怜东西。闾丘瀚皱眉,将视线依旧放在天花板上。
在这种在猛然间会感觉熟悉的声音中,闾丘瀚只觉得越来越清醒,随之而来,是压抑着的巨大的痛苦,一种想让对方闭嘴的冲动在让他变得暴躁。
所以,他很干脆的吐出两个字:“闭嘴。”
对方的声音稍微停顿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停下来。他依旧望着天花板,却伸出手臂,抓住了她手中的那本书,然后,手臂一挥,将书扔到了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对方连惧怕都是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更加不满,颤巍巍的样子简直是弱不禁风,似乎双手稍微用力就能让她消失。
这种突如其来的想法让他的脸变得有些可怕。自然,此刻唯一能吓到的人,只有一个陈珈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