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冷冷地看着那些女人和孩子，默默地摸出一支烟点上。
“来来来，都过来。”石磊招呼着向文和付云飞来到身边，给每人都发了一支烟后才说道：“其实这事我也犹豫着，这些女人和孩子到底是杀还是留，你们大家都发表下意见。要不我们就投票决定是杀是留吧，好吗？”
张凌，向文，付云飞三人相互看了看，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选择啊。按理说，应该杀。正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古今中外很多实例都告诉人们，一个人最后的灭亡往往就是多年前的一次心软酿成的。可真的要杀吧，眼前这些哭得一塌糊涂的女人和孩子，就在刚刚才经历过丧夫丧父之痛，悲戚之情还尚未宣泄难道就又要面对血淋淋的屠刀吗？且不说那些女人，就说那些孩子，谁能在孩子孤苦无助的眼神中把把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他们的脑袋？
不错，在场的都杀过人。可杀这些孩子不比杀那些黑道枭雄，杀生死大敌啊。
“要不还是老大你自己决定吧。我们这只有四个人，万一2比2平局的话，最后还不是得你做最终的决定。”张凌小声的说道。这烫手山芋，还是扔给老大比较好。
“呵呵，你这小子，聪明过了头。竟然跟我也玩起了心眼。”石磊忍不住笑骂道张凌：“谁说是我们是四个人？昊哥在我来之前就已经表态了，他的意思是不杀。现在没推脱了吧？那就从你开始，小凌，你说是杀还是留？”
张凌沉默了一会，说道：“既然昊哥赞成不杀，我也就认为不应该杀。他们毕竟只是孩子，且不说他们长大后能否变成有权有势的人，就算是那又怎么样？那也是十几年以后的事了，十几年后谁又可以预测龙兴社是更加强盛还是更加脆弱？或许十几年后，在道上混的我们或许还活不到那一天，谁说得准呢。那我们又何必对一些孩子大开杀戒呢。”
张凌的话音刚落，向文就急忙接口道：“我不赞同小凌的观点。老大同样是十三四岁的时候创建了龙兴社，如今三四年的功夫龙兴社就可以变得如此强大。那你又能不能保证他们这些孩子中不会出现一个比老大更有出息的人？到那个时候你认为他又会放过我们，放过我们的家人吗？如果我们都活不到十几年以后，那也是因为我们之前一次又一次的心软所致。所以我觉得，我们只要活着，做出的每件事就不能让自己将来后悔。”
石磊眯着眼盯着向文：“那你的意见是？”
“杀！”向文回答得十分果断。
“好好好，昊哥和小凌说不杀。小文说杀。二比一，小飞，到你了。”
付云飞看了看张凌和向文两人，说道：“虽然我觉得他们两人都说得有道理，可作为我们道上混的人，我更欣赏文哥的说法。所以我的意见是：杀！”
“哈哈哈。”石磊放声笑道：“小凌啊，你这个乌鸦嘴，还真被你说中了，果然成了平局啊。”
“没有平局，就看老大你的意思了。”张凌在说这话的时候，就已经预感到了今晚那些孩子们的最终结局了。
“其实我刚才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不是杀不杀，而是我们如果要留住他们的话，应该怎么留？像二小说的那样把他们送到某个穷乡僻壤里一辈子当个农民？还是把他们扔进原始森林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还是把他们软禁在我们的身边，年复一年的监视？提防？就当我思考的时候，我突然瞥见二小的儿子望向我的眼神，喏，你们都看看，他现在都还在这样的看着我呢。看见没有，就是这眼神。你们看到了什么？我看到的是仇恨，那种深深地，浸入骨髓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