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为什么会跃过上君,元君之阶品直接晋位上神,我也着实迷茫得紧,当初我到底引了多少道玄雷,也没谁说得清,大家看我区区一个神女,引的不是天雷而是玄雷,怕也是吓傻了的。
“上神,您能给小仙变把雨伞么?”漩鹤终于挨不住了,凄楚地看着我,我微微笑了笑,见她知错了,便伸手将她头顶那片乌云扯下来,随手扔了下去,连带着玄雷阵阵,落到了某个不知名的山头,我只听见轰隆隆几声,然后下界便是一片红艳艳的火光。
“唔,难不成一片乌云也能引发一场火山爆发?”我奇道。
漩鹤在眉骨处搭了个棚,垂首望去,复打着颤道,“上,上神,那,那里是灵西塔!”
我眨眨眼,望去,“唔,果然是灵西塔呢,漩鹤,你眼神儿挺好的!”
她继续颤着嗓子道,“上神,那是关着扶摇尊神的灵西塔啊!”
我回想了一遭,甚诚恳夸道,“那诚然是关着扶摇尊神的灵西塔呢,漩鹤,你不单眼神儿好,你记忆也好!”我见她那紧张的样子,颇有点不理解,待到塔塌火光起,灵台一亮,我讶然道,“呀,漩鹤,咱们好像是闯祸了!”
漩鹤忙退了退,“上神,祸是你闯的,可跟小仙没关系。”
我眯着眼睛笑了笑,朝她靠近一点,“是么?”
她又退了退,道,“是!”
我又笑了笑,挪近了一步,朝她甚温和地伸出手,“真的是么?”
她继续退,“真……啊……”
她那句话才说了个开头,便跌下了云头,我干巴巴收回手,“就担心你会跌下去,所以想拉住你,可惜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唉!”
我叹了两回气后,又垂头看了看震碎的灵西塔,揉了揉额角,果断决定驾着小黑云腾腾地杀去凤池,心中默念: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我在凤池宫的墙根下足足等了三个时辰,漩鹤才风尘仆仆赶来,我含笑张开双臂迎接她,她初初是怒气腾腾,突然满面笑意,我一愣,却见她朝我飞奔而来,一把抱住我身旁抱着一捆柴路过的丫头,“药霖,好久不见。”
我一怔,这,这,这个蓬头垢面的丫头,竟是我以前的侍婢药霖?
待我回过神来,她二人已经抱头痛哭起来,药霖道,“漩鹤,你这几千年来可真是过得逍遥,除却百年前回过一趟凤池,倒真真没见着你身影。你现下过得如何了?”
漩鹤扑闪着胳膊,得意洋洋道,“我现在成仙了,呵呵,你看,我头顶的圈圈是不是很漂亮?”
药霖复抹了一把眼泪,“唉,你命真好啊!”我看美人含愁含得忒苦了些,便插嘴道,“你呢,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药霖眼皮子也没抬地答道,“还能怎样,自从七公主被赶出凤池,渺渺殿下下令,七公主殿里的丫头都贬去做粗活,我还算混得好点的,只是砍砍柴,洗洗衣服,其他好几个姐妹被贬去扫官房,喂鸭子,唉……”她又自怜地叹了口气。
叹得我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一时不察说了句,“凤渺渺也忒不是东西了。”
“嘘!”药霖的手猛地覆上我的嘴,“你是哪里来的小东西,也敢在凤池放肆,要让渺渺殿下听见,可有你好受的。”
于是,不才本上神,赫然成了区区小东西,我觉得,有些好笑,便笑出了声,她松开手,看着我,“你笑什么?”
我摇摇头,对漩鹤说,“漩鹤,咱们去正殿看看吧,既然来了,即便不帮忙,也当去凑凑热闹……”
漩鹤明显还在同我怄着气,耷拉着脑袋,嘟囔着,“上神,不带你这样无耻的。”
我笑着转身离开,眼风不经意扫到药霖,她此番正目瞪口呆,想必很是不能理解我这么个灰头土脸的小东西,竟是上神。
我甚低调地带着漩鹤从后院绕到正殿,便见着两排齐刷刷的凤池士兵守在大殿之外,当我踏进殿门的时候,他们整齐划一的单膝跪下,我被这场面愣了愣,“唔,这……”凤池的士兵,什么时候练就了这么副好眼力?
“喂,那谁谁谁,让开,你挡着我们殿下的路了!”我心下纳罕时,一个尖锐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我回头,便见一台銮驾立在身后,銮驾中端坐着红衣的凤渺渺。一百年不见,她依旧活得如此嚣张跋扈嘛。
唉,这个凤渺渺,连我凑热闹的兴致也被她给扰了。
“哪里来的无名小卒,见着本公主还不跪下行礼。”她叱道。
我暗笑了两声,道,“你当真要我行礼?”
她扬起高贵的头,冷哼了一声,我微微颔首,作恭敬状,“参见渺渺殿下。”
她轻轻抬手,“起来吧,算你识相,以后见着本公主銮驾,你最好……啊……”
话未说完,玄雷阵阵轰鸣而下,这便是天地间又一个自然规则,若低阶神祗受高阶行礼,便由天地惩罚,降雷击之,我以前在做凤池的小七时,由于道法衰微,很是不齿这样的规则,而今倒是十分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