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怀里的人身体明显的僵硬,他沉沉地笑了声。
“怎么就知道是我骂你?谁知道你在外面干了多少坏事,得罪多少人!”若男说这句话本是出于打趣他,没有想过要暗指什么。
顾凯风忽然间就不说话了,手一遍遍地摸着她的头发,目光深邃幽远,很明显她的话触动了他心里的一些事。
若男觉察到他的变化,刚想抬脸看他,顾凯风在这时开口了:
“我又伤害了她一次,她心里对于我,大概只剩下恨了。”
若男自是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也没有多问。想起昨天程诗卉说的那句我不会放弃,她心里也有些感触。
程诗卉心里恐怕不止单单有恨,多少还有些意难平吧!
两个人虽各怀心事,却又都情不自禁地拥紧了对方,仿佛一松手,就会有什么东西要悄悄流逝掉。
原本时间充裕的早晨,因顾凯风一时的腻歪,最后变成了急急忙忙,早餐都没时间吃,最后还是在路上买了吃的。
顾凯风开车送若男到警局,走前约好中午一起吃饭,他下午两点四十的飞机。
若男觉得头顶上有片疑云在笼罩。自从走进警局大门,一路所过之处,人人侧目、含笑,之后身后是一片议论之声,就连一向辞严气正的队长,在过道里碰到的时候,也是脖子一伸,眼睛蓦地一凸,随后干咳一声掩饰过去。
今天怎么了?她头上长角了不成?怎么一个个的都拿她当怪物瞧。
走进办公室,队里那些人更过分,明目张胆的在她面前交头接耳,笑容更是猥琐。
怒火在心里腾了两下,刚要爆发,小张同志好心地凑上前来,在她脖子上扫了一眼,媚笑道:昨晚挺疯狂的啊!
若男这才心虚地抬手探上脖子,得到小张点头肯定的暗示后,一阵风消失在办公室门口。身后是一干人等的哄堂大笑。
洗手间洗手台前的玻璃镜内,身穿警服的女探员,白皙的脖间两个暗红色的吻痕一左一右极尽对称,那吻痕害羞似的,犹抱琵琶半遮面,一半露在外面,一半隐在衬衣的领子下,令人想入非非,无尽荒诞。
自此,若男终于反应过来,顾凯风为何出门前问了她两遍:你确定要去上班?
单纯的她以为他只是因为要离开一星期,想她请假多陪他半天,哪能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一层。
混蛋啊!
若男咬咬牙,若不是他早上腻歪耽误了时间,她也不会慌里慌张的穿衣洗脸,连仪容仪表都没来得及打量一眼就出门,以至于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来。
更为混蛋的是,看到了都不跟她说一声,摆明了想让她当众出丑。
或者他还有另外的用意。
自从顾凯风送她上班被同事撞见后,他们的事就已经成为局里同事茶余饭后的八卦,大家很好奇,她这个离了婚的小警察是怎么跟耀天集团的总裁勾搭上的。
若男心里委屈,她好想大吼一声:到底是谁勾搭谁啊!可是她没吼,吼了也没用,没人信的。
所以她对顾凯风说:以后别到警局来。
今天要不是时间来不及,她也不想让他送。
他是蓄谋要这么干啊,以此来昭告天下,我们已经成为最亲密的人了。
憋屈的陈警官在洗手间义愤填膺了一番,跑到户籍科的小妹妹那里借了一支遮瑕膏,抹上后视觉效果是好了,却仍然阻挡不了那些怪异的眼神以及背后的窃窃私语。
陈警官一世英名就这样毁在顾流氓手中。
这事就这么完了么?没有,当然没有,绝对没有。
中午顾凯风来接人,你接人就接人呗,坐在车里等就是,可他偏不。人大咧咧地靠在车门边,像车模似的,嘴上挂着微笑,向那些经过他身边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警察同志们颔首致意。
陈警官差点没疯掉,冲上去哧溜钻进车,朝他直嚷:快走快走。
顾凯风当时笑得,嘴角都差点裂到耳根。这是陈警官见过的,他笑得最没形象的一次。
吃饭的时候,陈警官找到了报仇机会,趁顾凯风走开接电话的当口,她在他的碗里加了不少料。
顾凯风接完电话回来,夹起碗里的食物往嘴里送,一口咬下去,眉头微微蹙起时,陈警官也很没品地笑了起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子报仇刻不容缓。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吃完饭出来,顾凯风的司机和助理刘文宏已经站在门外等着了,因为赶时间,他们选择吃饭的地方离机场就半个小时路程。
面对即将的离别,雷厉风行的顾总裁忽然矫情了一把,他拉着若男的手,“送我去机场,好不好?”
那模样,就像离不开母亲的小孩,一旁的司机和助理都有些大跌眼镜,只是忍住了没敢笑出来。
若男忽然就想起他很久以前对她说过的一句话,拿来形容现在的他倒是很相称:你真是原来越有出息了!
陈警官上车前自己跟自己声明了一下,她是被顾凯风生拽进车子后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