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奕许诺了今晚去看夏语,夏染早早便猫在他的必经之路上,墨奕身边只带了一名奴才,真真合她的意。
夏染理理衣裙,扶稳梳得妥贴的头发,她没有披头散发,因为画中的女人看上去妩媚又有气质,夏染私心觉得她大概变成了鬼也不会失仪的,所以她只在唇角处弄了一挂鲜血而已。
夏染点燃袖子里的稻草,将手双藏在背后,一股白烟顿时将她包裹起来,远远看去,说不出的诡异。
墨奕看到夏染的扮相,倏地顿住脚步,一向自傲笃定的眸子闪过一抹惧意,旁边的奴才更是脸色煞白,扯着墨奕的衣袖:“太……太子爷,这……这……这是不是姜贵妃娘娘……”
“闭嘴!”墨奕怒道,“姜贵妃都死了17年了,哪来的姜贵妃娘娘!”
夏染唇边勾起妖娆的笑,朝墨奕飘进了几步,她轻功不到家,膝盖不动靠内力推进前行的距离很是有限,也不过移了半米而已,但这半米已足够吓人,墨奕的奴才两眼一翻,吓晕了。
墨奕紧张地屏住呼吸,想叫又不敢叫,世上究竟有没有鬼神之说总是各种争议,他若是把侍卫召来说自己见到鬼,不被人笑死才怪,这事传到柳玉姚耳朵里,他是铁定要挨骂的。
他左思右想,终于没有吭声地走了,暗自告诫自己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昨日是姜贵妃的忌日,他才会各种不安,不止是他,柳玉姚昨日不也不舒服吗,做了亏心事,总归是不可能当作没发生的!
夏染看到墨奕脸上的表情,心中惊骇不已,她有六成把握墨泫母妃的死因另有蹊跷……
这事墨泫知道吗?
夏染默默丢掉袖子里的稻草,溜回自己房间,安小鱼立刻贴上来:“姑娘,怎么样?”
“你这面具好玩得很,送给我成吗?”
安小鱼知道她是不想多说,只好眨眨眼:“姑娘喜欢就拿去吧,反正本来就是给姑娘做的。”
打发走安小鱼,夏染躺在床上,暗自思忖,不知墨奕明天会有什么反应。
第二日,夏染一起床就听到墨奕生病没去早朝的消息……
夏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梨花带雨:“太子爷生病怎么不跟人家说一声呢,我可以去照顾你啊,爷病成这样了怎么能一个人,呜呜。”
楚绮琴的小脸写满焦虑,摇摇墨奕的胳膊:“我去把墨泫找来吧,他医术最好。”
墨奕立刻冲楚绮琴摇头:“不用去,我没事。”
“爷,你这是要担心死我们吗?”夏染哭得更伤心了,眼泪哗哗地落在墨奕手上。
“你嚎够了没有!”墨奕忍不住冲夏语发起脾气,“除了哭你还会干什么?烦不烦!”
夏语呆怔,脸白了白,墨奕竟然当着楚绮琴的面骂她,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她怨恨地朝楚绮琴瞥去,楚绮琴暗地里叹了口气,她不想得罪人,但墨奕总把她推到得罪人的位置上。
夏染冷笑,真是不禁吓,平日里不可一世的云国太子,原来是如此一个胆小鬼!
正午时分,柳玉姚凤驾太子府,墨奕因病没有去早朝,这于她而言,绝对是天下头一件的大事!
夏染眯起眼,来得正好!墨奕被吓成这样,正急需一个倾诉的对象,柳玉姚亲自登门,那是送给夏染一个不要白不要的机会。
太子府守备森严,皇上娘娘驾到,侍卫们比平日里更加谨慎了几分,夏染颇费一番功夫才安全绕到墨奕房顶上,她挪开一片瓦,将身子伏得低低的,下面果然传来墨奕和柳玉姚的声音。
“母后,我看到她了,真的是她!就是姜妃的鬼魂,错不了!”
“胡扯!”柳玉姚大怒,“这种天方夜谭之事你也说得出来!人死了便死了,哪有什么鬼魂!姓姜的小贱人死了十几年都没出来亮过相,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可母后那日不是也不舒服了?”墨奕不服气地说,“母后敢说你那日生病,不是因为姜妃忌日?”
柳玉姚头疼地按按太阳穴,她原本已经把姜妃的事忘掉了,但那日都灵暗示到姜妃的事之后,她确实有些不安,却不是担心那个死掉的女人,而是担心都灵到底知道多少,以及他会不会在姜妃的忌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